不要和初恋结婚
我和嘉盛是铁哥们,铁到他的女人也是我一手为他“策划”的。可是现在他却常常为此事而在我的面前“抱怨”。冤啊!你说这家伙有良心吗?
我一直不愿追查嘉盛和建玲在上大学之前有没有各自的初恋。如果他们之前历史相互“清白”,而这次恋爱就是各自初恋的话,那么他们就犯了我们美学教授所言的大忌,即当时被我们称之为的“美学理论”——“不要和初恋情人结婚”。因为初恋情人是一种理想——女的为天仙,男的为王子。而拜堂之后的婚姻、家庭和配偶则是一种活生生的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和锅碗瓢盆筷勺铲组成的“世俗图”。而当和自己的非初恋情人拜堂之后,我们就能同时拥有理想和现实之美——既有美好的回忆又有现实的逼真,岂不乐哉!而且美学教授说的更绝:“甚至,从此以后,也不要和自己的初恋情人见面。因为那样会粉碎自己的童真之梦——当年的天使,现在可能是个黄脸婆;当年的王子,现在可能是个莽夫”。看看,多高深而残酷的理论啊!哎,说道这,我这个“鹊桥”还真地对不住嘉盛和建玲呢?我应该在他们缺课的时候,给他们俩补上这一课。但又能怪谁呢?谁叫他们一旦相爱,就经受不住春暖花开的考验,爱得死去活来而经常不上课呢?
哲人的谆谆告诫怎能不适当听取呢?
大二时,一直拿着奖学金的嘉盛,在那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力比多”终于战了奖学金的上风。哀求我这个做大哥的为他在我们的文学社团里物色一个天仙。其实高大帅气的他,只知道整天在教室、图书室和寝室之间转悠,却不知道有很多女生也在我面前打听他呢。很快,在一次郊游中,在我的精心策划下,他就和我们社团的美女编辑建玲恋上了。比他小一岁的建玲,也是一直对我这位老弟“虎视眈眈”。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先入为主。为了成人之美,我只好从中“搭桥”。不言而喻,搭桥异常成功!
初涉爱河的嘉盛和建玲,真是“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我们都搞不懂,和我们相处都很豪爽的嘉盛和建玲,为什么他们俩之间就一直是“宝哥哥”和“林妹妹”似的小心眼。哎,我们只能得出结论:他们爱得太深了,没得救!
但爱得太深,也有分开的时候。毕业那年,他们的“派遣证”让他们各自“荣归了故里”。
其实,刚毕业的那几年,他们俩让我们羡慕地要死。因为时空的距离,我们都在美学教授的“指导”下,“坦然”地完成了由“同林鸟”向“分飞燕”地“涅槃”。那种伤心欲绝,嘉盛和建玲能体会地出来吗?
我和嘉盛有缘,不仅是大学的哥们,又成了一个单位的哥们。既然建玲不愿放弃,我当然极力鼓励嘉盛好好珍惜。当时大家都没有手机,更没有“伊妹儿”。建玲那信中的缠绵,让嘉盛读得是泪水和鼻涕共飞,让我是感动和羡慕相伴。我知道,建玲在写作上,比“三毛”还“三毛”。当然,我想那边的建玲读信时也应该是泪水和鼻涕共飞吧。就这样,分配下来工作的第二年,他们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们婚礼之后,我们那些兄弟姐妹们一起来到KTV飙歌。一些当年的“考盐族”偏偏在“过去时”的“小情侣”心口上撒盐——唱起了郑中基的《如果没有你在身边的时候》。“……如果生命只是一种等待,为了证明爱的存在。如果失去你是暂时的悲哀,又为何多少年仍渴望你回来。如果相爱是一种无奈,就让我俩能回到这无奈。我的感觉想你能明白,无止境的等待……”曾经依偎在一起的那些“情侣”,在时隔不到500天之后,都是非常拘束且尴尬的坐在一起了。各自在考虑什么呢?歌声把好多人的心都唱碎了。而当时唯一的一对儿——嘉盛和建玲甜蜜得成了我们最大的羡慕和安慰——他们俩不负众望,走进了婚姻的神圣的殿堂。就这样,嘉盛和建玲在相隔着几百里的空间距离离丝丝缠绵在一起。恋爱时经历的所有的波折,造就了现在的如此难分,以至于结婚生子。真是让人感动!
如果说婚前的“牛郎织女”是一种思念,那么婚后的“牛郎织女”就是一种牵挂。思恋是温馨的,牵挂是痛苦的。婚后的方方面面,琐琐碎碎,最终也是麻麻烦烦。我目睹着他们的相思相守,相牵相挂。感动之余,羡慕之心荡然无存。突然,有一天嘉盛酒后吐真言:“我何苦呢?和谁不能结婚生子呢?大哥,我们累啊!”不仅自己累,还搭上了自己的母亲——到建玲那边带孙子。累?——累!不然嘉盛就不会来清算我。建玲就不会一旦和我妻子见面,就当着我妻子的面哭诉,好似我妻能够为她解决一切困难。有时我一种冲动,劝他们俩散了——都什么年代啦,相爱就非要相守吗?当然这种荒唐的想法,立即遭到我的妻子以及当年兄弟姐妹们的强烈反对——怎能干那种缺德的事!
但作为他们“美满婚姻”见证人,我真地替我这两位当年的小弟和小妹揪心。现在他们见面基本就是三部曲:第一部曲是关于孩子的——本来二人都在为孩子着想,但结果却演变成相互抱怨和指责;第二部曲是二者之间的,具体我就不好说了;第三部曲当然就是安排“后事”——回各自单位后的事。我也曾劝他们当中有一个牺牲一下——辞职。但是这两个都在单位混的不错的家伙,都选择了对方辞职。这倒让我想起了结婚后分居的另一个“好处”——失落了婚姻,就一心一意奔赴在工作上,这样有益于我们小康社会的建设啊。
曾几何时,我忽而从他们俩分别向我的叙说中,让我推理出一个不愿得出的结论:他们之所以不愿辞职,是怕一旦离婚,自己会吃亏的。“吃亏”,我的天啦,是我的理解力有问题,还是现实太残酷了?当年让我羡慕要死的爱情神话怎能到这地步呢?我的天啦!如此死守,如此提防,是爱吗?“久病床上无孝子,久别婚姻无磐石”能成立吗?我心酸楚。婚姻家庭犹如一家股份制公司,盈利时,大家都极力投入巨资,以换取更大的收益。但是,一旦“金融危机”到来,大家都推测破产是迟早的事,于是各自都在为破产之后谋划。那会是什么结果呢?爱情,婚姻,家庭,到了这一步,还能延续神话吗?那可怜的一张“结婚证”能维系多久呢?
我看着愁眉不展的嘉盛,我知道他的辛苦和心苦——看着我一家三口,他羡慕的要死。喜爱孩子的他,经常把我的孩子亲地“可怜兮兮的”。而他一年365天,能和自己孩子相处的日子不到50天。在别人看来是清净,但对嘉盛来说是比思恋建玲更浓的骨肉情思——这种情思,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来。我看着唉声叹气的嘉盛,我心也苦,我时时在怀疑自己,如果不是我当年“瞎扯能”,他们现在是否都会过着各自快乐幸福的生活呢?突然,我想祈求上帝,千万不要来第三者啊?要知道,这时第三者太容易插入啊。而建玲那边呢?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独自操劳着,奔波着,丈夫远在天边,不孤独?不累吗?
我知道,他们现在之所以苦苦守着婚姻这座城堡,是因为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孩子。当爱情要靠第三方——孩子来维系时,那还叫爱情吗?我们曾经嫉妒的、今日却爱莫能助的恋爱、婚姻、家庭能完成美丽的神话吗?
相爱、相守和相思都是一种选择,但是当我们面临之时,却又是如此地难以抉择。现实的生存中,难道真的被“美学理论”所“诅咒”吗?相爱真要用相守来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