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她？（10）
夜更深了，无边的黑暗笼罩着略显冷清的街道，钟炜走在无人的街道，脑中涌起千头万绪无法理清，反而像进入了迷雾之中。无名的女尸，被雨水洗刷掉的证据，奇怪的住户，看起来恩爱无比的夫妇……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张巨网铺将开来，看不清头，理不清尾。
“滴滴滴……”身后响起刺耳的鸣笛声，一束强烈的白光穿透沉闷的夜色刺向远方。“钟队，有发现。”从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的车窗里探出小张那张青春的脸，“钟队，快上车，车上说。”
钟炜二话不说拉开还在缓慢行驶的警车车门，身手敏捷地钻进车内。“说！”
“刚刚我们在垃圾站发现一个全身青紫的婴儿，发现时已经死亡。因为身形太过瘦小，目测也就比老鼠稍大一些，被装在一个小塑料袋里面，卷成一团和一些生活垃圾一起丢在角落里。如果不是突然出现一只好奇的猫。怕是也没人注意到那堆垃圾。现在已经送去检验科了，老李说马上加班加点把结果搞出来。”
“不错啊！有进步！”钟炜的摸头杀再次启动，这次很顺利的摸到了小张圆圆的头和柔软的发。
距离事发已经快24小时，案情已经逐渐明朗。现在的刑事案件一般以冲动杀人、激情杀人和报复社会，案子总是能速战速决。可这次的案子显然是有预谋的，钟炜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就等明天的结果出来，就可以申请逮捕令。
这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钟炜看着办公室墙上的钟了无睡意，恨不得亲自上去把时针给狠狠地转一圈。而旁边的小张的呼噜声正有节奏地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刚响起，钟炜就从凳子上弹跳起来扑到办公桌上奋力地抓住电话，好像稍微不用力，电话就能跑了似的。
“好的，马上。”说完把电话一丢，一脚就把正在做美梦的小张从凳子上搞到了凳子下。“啊！”小张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找准钟炜的方向就跟了过去。
警笛声在清晨的街道犹如一道闪电，穿透了梦的翅膀。“嘀呜呜呜……嘀呜呜呜……”的警笛声离事发的小院越来越近。
高楼上的窗户巍然不动，没有好奇的头颅，也没有晨跑的好事者，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而那“特立独行”的小院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抖动它已经残破的身子做最后的挣扎。
又是一个清晨，距离事发刚刚24个小时，钟炜站在小院的树下，看着那一扇扇正在打开的门。
“杨陌然先生、曲盈女士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钟炜不容拒绝的态度，令衣着整洁的夫妻眼里出现一丝慌乱，但男人马上恢复了镇定，大手用力地握住了女人的小手。而女人却在听到那句话以后，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颤抖的双手出卖了她，她仰着脸看着自己的丈夫，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两双手铐扣在他们的手腕。男人有些惊讶，质问到：“钟队，这什么意思？为什么拷我？”
钟炜笑笑说：“杨陌然先生，等到了局里你就知道我什么意思了。带走！”
男人有些慌张，他看了看身边的女人，抬起手指着女人说：“人是她弄死的，关我什么事？你不能抓我，你有什么证据抓我？我是守法好公民，是她是她……”男人越说越激动，他挣脱警察的束缚，把女人推到钟炜的面前，吼道：“是她是她，那个女人是她搞死的，她根本就不会打胎，她为了钱还把人推上手术台。是她都是她……”男人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女人震惊地看着已经失控的男人，虽然她知道两人的感情早已在无情的岁月中磨灭，但也不至于为不是自己犯的错而疯狂。
“摁住他！”钟炜冷冷地看着男人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已经漏洞百出，充其量你也就只能欺骗相信你的人而已。也只有这个蠢女人相信你。”
“不是的，钟队，你听我说，我不想的，我真不想的……呜呜呜”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跪在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他死死地抱住钟炜的大腿“我自首我自首，我自首不行吗？我错了，我错了……钟队”
“自首？哈哈，你玩过家家吧？”钟炜一手把一滩烂泥的男人提了起来，说：“那女孩也是这么求你的吧？你放过她了吗？你不想？谁想啊？难道还是那女孩自己想死啊？你真他妈的不是个男人……”钟炜扬起拳头真想揍他，眼神一不小心飘到站在门口的刘阳，两人又来了个“眉目传情”火花四射，钟炜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赶快移开视线，对着小张吼道：“干什么吃的，磨磨蹭蹭地。”
小张顿感委屈，但又抵不过钟队的威压，老老实实地接过人，硬是塞进了车里。
“大家继续睡啊，我们就不打扰了。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大家的，希望你们能多多支持，谢谢啦！再见！”钟炜逃似的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审讯室里男人的头用力地撞击着木桌，“咚咚咚”沉重而又响亮。
“别撞了，撞不死的。监控也开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证据呢，我们已经有了，不然也不会逮你，这你应该很清楚，装可怜救不了你。从宽处理和你也没半毛钱的关系。你自己说说具体谋划还是我来帮你说，我要是说了，你可就没有成就感了，毕竟你也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了，反侦查能力也挺不错的，怎样，还是你来说说？”
“好，我说。”杨陌然慢慢地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有些轻蔑地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真不明白啊，你想让我自己交代能不能换点有档次的，我不需要这种成就感。我想说是因为我总要有人记住这个故事，虽然这个故事有点俗套，但这不是大多人都在经历的事吗？人生在世总有犯错的时候，只是这个错的代价有点大。”
“女孩叫于点翠，她是大山里出来的，家里没钱供她读书，很早就出来打工了。一开始在我公司打杂，就是扫扫地，递递茶水什么的。慢慢的我觉得她做事挺利落的学习能力也强，就让她给我整理整理文件，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开始熟悉起来，有时候我看她可怜就给她带点午饭茶点之类的。她很可爱的，也长得很漂亮。一开始还没有脱去山野的粗俗还不觉得，后来她慢慢融入了城市的生活，就稍微打扮了一下，稚嫩中带点野性，这是我从来没接触到的，对于一直和职业女性打交道的我感觉非常新鲜，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为了给她一个安心的住所，我掏光所有的积蓄，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要我离婚和她在一起，还用孩子威胁我，如果我不愿意就告我性侵未成年少女。实在没有办法我才出此下策。”
“我先骗她说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先缓住她。另一方面我在她的食物里加一些山楂、马齿苋、木耳等活血祛瘀的寒凉食物，终于在前几天她感觉都腹部疼痛，我就叫她拿钱到曲盈的诊所去就医，告诉她其他医院不会收未成年人的，可能会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会送她回山里的家去。她害怕了，她求我救她，救她的孩子，当然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很温柔地对她说只要她和孩子，一定会救她们的，于是我告诉她有一个诊所快经营不下去了，让她去那里保胎。又告诉她我是不能出现的。”
“那时她的下体已经开始在渗血了，我赶紧用她手机叫车来接她到诊所，并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虽然她在这个城市只是一个过客，但也抹不去她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她刚到诊所看到的是曲盈，她十分激动，就冲着曲盈冲了过去，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在推搡中，她血渗的更快了。曲盈一时不明所以，慌乱之中把她推到在地，看着在地上躺着女孩，不知所措，这时我出现了，我就像她的救世主一样，我让她把女孩推上手术台做流产手术，可因为我平时给了太多活血的食物，血根本就止不住，整个手术台都浸满了血。血一股股的涌出来，像喷泉一样。”
“唉，生命真是脆弱，就这样两条命就消失了。我们一起清理干净以后，雨开始下了起来，我想到雨水可以洗净万物，那证据也会随之消失。也为了早日得到拆迁补偿，让所有人搬出去，我们把尸体带到了小院的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