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

2018-01-14  本文已影响0人  鲁亢
在一起

忘记/

鲁亢

      有时你还是忍不住对坐在你对面的那个人讲了一些真话,有关20某3年你的一切。那个人一边似听非听,一边将意见准备好了。你听到的意见与那些真话没有太大的关系。你不禁问道: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去?那个人仍坚持自己的意见,反复在说,最后话机一转,给出建议。你只好顺其意,说,20某3年我准备了一年,就是因为刚才所讲的那些原因,没法做。千万不要相信你会被倾听,收住你的嘴,用猜测的眼光看着对方,多问,少回答,适时地点点头。你别忘了,当你开始讲自己的时候,话那么多,你已经陷入困境,再熟悉你的也会给出惊讶,而非你所希望的理解和同情。不要等待哪一方“伸出你援助的手”,蔑视他们,不见面,你还可能“做回自己”。

      那根伸出的坚挺的中指真的被你看清楚了?那是20某3年一次瞬间的、意料之外的“伸出”。那根中指的主人可能是小学六年级的一名男生。他是那一群围在对面二楼教学楼走廊边的男生中的一位。具体是谁不知道。你从楼梯上来校长室时,他们冲你随意地“喂”了一声。不恭不敬。流里流气。你没回应。你想知道下一堂课要去的是哪一间教室,副校长就把你带到走廊上,那群男生立即散开往教室走。在走廊另一头最后一间教室的门口,一名男生迈入时头朝外伸出一条胳膊,朝上,你(隐约)看到一根中指得以突出。你讶异。副校长还在介绍,他兴许没看到。当时的你突然变成Pentium4处理器,以2.53GHz的速度,迅速在脑中想过(算计):为什么,是他们认为我把副校长叫出来指责他们吗?或者是,他们本来就是这样顽劣,欺生?没有结论。这是一所在市郊的小学,校长们个个五大三粗。你当时真的看清楚了吗?如果你真的看清楚了,副校长也不会没看到。你没看的那么清楚吧,收住你的嘴。20某3年仍然没使你脱离嗜睡症,每次去学校采访的当天晚上又都会失眠,然后早上在听公开课时很想睡或睡着了。你很想去偏僻的乡村小学做采访,住上几天,没有这样的机会。其实你也知道,如果地处偏僻的乡村,你能够掌握到的资料,其它一些优秀媒体的记者早就写出来了,你不过是给自己一次现场感,可以对别人说,确实是这样的,不容乐观。如果你自己的际遇都乐观不得,还是继续玩你的“擦边球”吧。在“非典”期间你冲着电视流泪了,不是因为有人因它而死,不是因为许多地方都出现了险情,因为一名护士的一句留在手机短信中的话。她被劝出病房休息后,给护士长发的短信中说,我觉得自己像个逃兵。你替自己的流泪找出解释,人在特殊环境里的肺腑之言,不管是自责还是鼓励,都那么动听,那么有力量。又那么的暖昧,因为它已经被公开了……

      很快就会忘记的,某一天想起来,先看看自己此时是顺境还是逆境。顺则普天同怜悯,逆则独自神伤。又能怎样呢?倾听你说话的那个人说了,我看人很准的。那意思就是:人自有命。你关心什么?你看到了什么?无法回答。但你说我最关心自己,而我熟视无睹,会被人认为是个编得很差的笑话。这个笑话的被遗漏部分你再补上去也没有用,它是这些:我很想狠下心来做一件事,咬紧牙关,直到做完为止。

      好久没有听到鸟叫了。“主!赋予我们模糊的视力,去注视那毫无用处的东西,”鸟曾这样叫过。“而让我们有清明的眼睛去认识你的全部真理。”鸟因这样叫过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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