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 婚姻不易

        生活不易，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这不仅仅是一句对于婚姻的说辞，也不仅仅是一种对于婚姻的敬畏，同时也揭示了婚姻生活的本质。生存不容易，活着更不容易，经营好一段婚姻更是一件难事。

        我的婚姻经历过一段美好的岁月，却不知怎么就渐渐变得形同死亡，索然寡味了。

        我们说不出有没有感情基础，自从我有了她之后，也有一颗向往美好生活的心，原本也想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过日子，对美好的未来充满信心和憧憬。也许是我的错误，不懂得浪漫，也不懂得怎么制造浪漫，我骨子里本就缺乏浪漫的情调，自然不会说些甜言蜜语去哄她开心。总觉得两口人过日子，顺风顺水的，没病没灾的，大人孩子都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至于整天的什么情啊，爱啊，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实在没有必要。

        生活本身，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曲恬淡无奇的锅碗瓢盆交响曲，我总是错误的以为，过日子就应该是这样。我没有对她说过“我爱你”，也没有问过她是否还有没有钱。一切顺其自然，云淡风轻，平静如水。就这么走过了好多年。可就是这么走着走着，我们走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有人说婚姻不过只是一个形式，一个让父母为自己放心的形式。至于婚姻的这种形式，其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好似好多人又说不清楚。我不是哲人，自然也无从理清这个富含哲理的问题。

        在现实的婚姻里，更多的时候，所有的事情大多是例行公事，不掺杂过多的其它成分，相互尽一些最起码的责任，履行一些最基本的义务，耳边没有了父母或家人的数落和唠叨，没有了家人和亲朋好友的不安及异样的眼神。

        像大多数人一样，在父母和亲人的眼里，我有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家庭，无拘无束，阳光明媚，既不需要担心别人，也不需要别人为我担心，令人羡慕。一切看上去非常美好，每一天都是春暖花开，恬静安然。其实，外人所不知道的是，一个貌似完整的家庭，早已危机四伏，摇摇欲坠，即将分崩离析。只不过是拥有着一个叫做家庭的外壳在虚伪的掩饰着，还不至于让我过上流浪汉的生活，饿着肚子过日子。可是，内心里的酸涩和苦楚没有办法向他人诉说，心里的压抑使自己无法再承受哪怕是多一根稻草的重量，否则会一触即溃。精神上有一种无可名状的落魄感。面对每一个升起的太阳，每一个来临的夜晚，郁郁寡欢，不知所措，于浑浑噩噩中，消磨着每一个窒息压抑的黎明和傍晚。

        在外人看来，还算和谐的夫妻之间，感情早已变得淡薄，一桩名存实亡的婚姻早已失去了应有的色泽。它的存在，只是为了别人，没有自己的一丁点儿事情，完全是为了他人而做的一种摆设。我曾经无数次想过离婚可不可以。可是，离婚以后呢？该如何向年老的父母解释，该如何面对年老父母的那份担心？总是一种无可名状的艰难抉择，人不总是为了自己而活着的。

        父亲健在的时候，他总是自豪于我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妻子，有一个聪明懂事的儿子，有一个幸福的家。他说他很欣慰。难得父亲心里高兴，我也不好说什么。由此，尽管我徒有虚名的婚姻已经度过了畸形的十年有余，我也从来没和任何人——包括父亲，说过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毕竟是两口子的问题，没有必要诉于他人。父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弥留之际，特意把我叫到床前，和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从过去说到现在，说起过当年的苦痛和艰辛，也说起过现在的欣然和满足。最后父亲说对我有些歉疚，这让我泪眼迷离，心神不宁，应该是我愧对父亲，是我欠父亲的太多太多，我给父亲制造了太多的麻烦，增添了太多的痛苦。

        父亲说“这么多年了，还欠着儿媳妇一笔账呢”。我问是什么？父亲说当年我离开家，来到现在居住的地方讨生活的那个寒冷的冬天，家里已是一贫如洗，生活极为艰苦，母亲领着年幼的弟弟四处漂泊，身无分文，饥不果腹，就连找个可以让弟弟睡上一觉的地方都没有，生活无以为继，艰难至极。也是因为那段经历，使母亲留下了头疼的毛病，即使到了现在，还会时常折磨的母亲痛苦不已；弟弟的体质也由此变得很虚弱，经常咳嗽，浑身无力。父亲在老家无处可去，只身到过我这里，那个时候，如此境地，父亲哪里还有可以给予我爱人的见面礼？这成为了父亲一生的心结，到最后，父亲临走时也没有把这个心结打开。父亲一辈子正直本分，从不亏欠任何人，做事认真仔细，不留任何遗憾。临走时却说出这件事，也成了我心中一道永远的痛，对自己，对父亲。

        曾经无数次我想从十楼的阳台翻过去，可是，结果又会怎么样？是给自己的解脱，还是给予对方的束缚？说真的，我已经失望并不再在乎这段婚姻。我不知道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说，假如你的爱人面对你的时候寡淡、冷漠，整天除了讥讽，抱怨，挖苦之外，没有几句正常夫妻之间的话。对于你的亲近，嘴里总是喊着“起开”“一边去”“滚”“别烦我”“死去”等等之类无情的字眼，而每天抑或两天给一个你不认识的男人打电话，或是一个你不熟悉的男人问她“你想不想我”的问询的时候，她却不假思索地回答“想”，你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怎样的一种感受？

        我也曾经有几个不错的朋友，前些年还会时常相聚一下，随着时间的推移，连同各种各样的原因，好多人几乎很难见面了。有的去了外地发展，有的去给子女看孩子，更有甚者，已去了另一个世界生活。在仅剩的为数不多、交情还算不错的这些人中，也有朋友或许是出于好意，曾经问过我“你和你媳妇现在这样过日子，还有奔头吗？”我往往是无言以对，无语以寄。可又有谁知道我的心殇，我只能一笑了之。

        其实，真正的婚姻，说白了，就是原本不相关的一对男女走到一起而进行的一场无休止的厮杀。从最初的各自由相互的欣赏和愉悦中走出来，然后展现各自的弱点，继而慢慢地了解和包容的过程。是两个人之间不同性格的一次冲突，一次较量，一次碰撞，一次身心的大清理，一次肉体和灵魂的接触、结合和交融，直至升华，合二为一，最后，同伴天涯，一起变老，共度余生。

        然而，现实生活中，又有几人真的能做到，并切实享受美满的婚姻生活。有太多的夫妻，外表看上去非常光鲜亮丽，耀人眼球，实际上夫妻生活貌合神离，并不如意。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经营的这段婚姻是失败的。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我不能说这是对方的过错，最起码也应该有我自己的原因。

        假如我有足够的能力，拥有丰厚的物质财富，要啥有啥，过着富裕的生活，她就不会感到委屈；假如我有足够的钱，就不用外出打拼，可以整日守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感到空虚寂寞，别的男人也就不会有机可乘；假如她第一次第二次第N次背叛自己，自己显示出从容的大度，对她百依百顺，也就不会激起他对我的恨意，也不至于面对我的亲近而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可是，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再说了，生活中从来就不存在这些所谓的什么假如！

        爱之深，恨之切。人们总喜欢把最深的伤害和痛苦留给自己最亲的人，且不会因此而产生一丝的不安和悔意。我认识几对夫妻，在外人看来还是亲密无间、令人羡慕的。而真实情况却是貌合神离，甚至是同床异梦。男人是女人的可恨仇人，女人是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女人的强势，完全可以碾压男人那点可怜的仅存的自尊。在女人的眼里，自己的男人一无是处，无论身材、容貌、能力皆不及人家男人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然而，当意外来临，男人离自己而去之后，女人又悲天跄地，后悔连连，喋喋不休，痛苦不已。作为男人，真的不懂这类女人的奇葩存在，正如白日不懂夜的黑，井蛙不知飞鹰视野之宽广。

        生活中，往往不缺乏这种鲜活的事例。没失去之前，总感觉缺这少那，一切皆不尽如人意，抱怨这，抱怨那，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欺负自己，与自己作对，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寡淡无味。直到失去了，方从虚幻的梦境中走出来，面对现实的世界，才感到自己弄丢了原本宝贵的东西，令自己痛苦不堪。

        我不知道，假如有一天，我也真的去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结局。会不会还能有人记得我，而参加我的葬礼；会不会因为我的离去，而化解某些人心中的怨愤；抑或是我的离去，哪怕是连某些人饭后茶余的谈资都不是；又或者我的离去，至少可以让某些人闭睨一笑，略施庆贺？我想过很多很多的假如，就是从来没有想到过，现在是怎么了。这段貌合神离、有名无实的婚姻，到底还有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对于答应的岳父母的嘱托，是否还有没有去履行承诺的必要？茫茫前路，将会以怎样的姿态展示在我的面前？

        室外的阳光璀璨，我此时的心情似乎不合时宜，放逐内心的野性又非我所愿。我惟有希望一切的一切，正如此时室外的阳光，明媚艳丽，让人愉悦。好好的经营一桩和谐的婚姻，但愿是普天下每一个人最低微的夙愿。

        大千世界，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存在很多诱惑。这些诱惑，可以让某些人迷失，可以让某些人疯狂，可以让某些人失去自我。这不是自然界的错，错的是人的某些不该有的贪念和欲望。婚姻生活也大抵如此。

                        2020/02/09于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