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过你的城市

我来过你的城市

2012年7月

早上5点多，实在难眠，索性起来，带上酒店房卡和手机去江边。

孟浩然《宿建德江》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早已让这个城市鼎鼎大名。

彩虹桥上的霓虹灯已经关了，桥边是早市的人群。

有新鲜的毛豆、空心菜、花生、鸡蛋、还有农家自养的鸭子。这清晨的市井生活，让人觉得很踏实。

穿过早市，踏上彩虹桥。人站桥中，不论哪个角度看清晨的建德，都是赏心悦目的。

5点半，太阳出来了。想给他发个短信，告诉他：今天的日出很美。想与他一起分享这份美好，想想还是作罢。

我喜欢此时的山水，更因为，我曾深深喜欢过这片土地中的某个人。

寻一无人处，在这江边盘腿而坐。

一条白毛狗走到我身边，对陌生的我，不也发怵。

我笑了，因为，此时的我，内心平和，没了几年前的暴戾之气或愁苦之味。

所以，连极聪明的狗也会亲近我。

江中游泳的人离我只有几米远，对方上得岸来，双方注目一笑。

有早起的妇人，在这江边，仍用棒槌敲打衣物，于是不时传来有节奏的捣衣之声。

闭目听风。

昨天黄昏我们从大慈岩下来，他急于和新婚妻子会合，加上实在累了，想早点回去，就坐我们这辆车子。因急着关车门，没注意后座上车的我。我反应过来，已是剧痛：夹到我手了！

十指连心，因痛而哭。

本想仗着老师在旁，会偏袒女学生，声称让他赔。老师却是极公正之人，还是为他的得意弟子辩护：是你自己手没放好，不能怪他。

连耍赖的机会也没有。

好吧，当成他送我的最后礼物吧——痛——即便是痛，我也坦然——因为痛会记得，会放下，会更觉得不痛的可贵。

晚上8点多，我们一行人沿着江边从彩虹桥向白沙桥走。不时凉风阵阵。纳凉的人、小商小贩、夜游的人、小孩子，来来往往，异常热闹。

他说这水很凉，水温常年在17度。即使当地人，夏天也不能在水中久呆。自己不由下到江边，也想“清水濯我足”。紧紧拉着他的手，生怕江边的淤泥把我滑倒，掉进去。结果又被老师取笑一番。

江对面的山上有不少灯光，沿江有不少商家做了霓虹灯的广告牌。

故意在小摊面前留连，看他是否察觉后，会过来找我，带我过去和老师会合。他们驻足，朝我看来，只好假装回神，快步跟上。

夜晚的新安江，真是又漂亮又凉快。

他说：不错吧，后悔了吧。

老师接了一句：以后常来！

自己唯有朝老师点头，一笑而已。“欲辩已忘言”了，眼中已是伤感，夜色帮了我，谁也看不见我眼中的难过。

至远至近之物是什么？一休说：是心。

各自天涯，却不觉分离。

一休还说过，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有两样东西：幸福和痛苦。

各自生活，牵挂一二。

他说：不错吧，后悔了吧。

他不指美景，我当然懂。

我是骄傲的女子，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