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一束白色鸢尾（1）

图片来自LOFTER

不是每条路的尽头，会有一人忘却所有，无邪地笑着捧一束白色鸢尾赠你。滚滚红尘，你看不透世上的真，虚虚实实里沉浮，却总有人从一而终的天真纯良使你动容……岁月呼啸而过，多少世事令人嗟叹……

                                                          ——题记

一、横生间隙

齐少渊心想，他是绝不会和这样的女人厮守一生！他们的孽缘是否该就此了结？

见她冷着张脸不说一句，像是刚哭完丧满脸怨念的女人，明摆着的还不如意，齐少渊心头火起，平日最讨厌这幅面孔的女人，他既不是绅士，仅有的一点耐心也早被家里的母亲消磨尽了，对外面的女人就更没好脾气。他一挥手摘了头上的帽子走上前去，索性直说了来意，皱起眉悻悻道：“我给你些钱，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我妈嫌你丢人！”

何素心看在眼里，气得直摇头。

是夫人让她来伺候“这尊佛”的，到今天从他嘴里怎么变成了夫人要赶她走，好在夫人的为人品性她了解得很清楚，就算她做的不好也会私底下和她说，断不会这么草率任由这个二世主随便打发她。

“娘若是这么想我，也不会把我买来当儿媳，你瞎说什么！”她挑了挑眉，不服气地辩驳了一句，迄今为止也没有如此直面他的刁难嫌弃。

齐大少听在耳中，气得内心直打鼓——这死女人真是脸皮厚得跟土城墙一样了！

“这么说，你是死赖我家了。我跟你没感情，你这不是要坑我一辈子？你行行好吧，赶紧离开这里，到哪里找不到缺女人的男人！”齐大少还真是做出一副可怜吧啦的鬼样来，古里古怪的语气，听在素心耳中一遍遍地扎心。

这是她的命啊——穷人家的女儿为了使整个家庭摆脱贫穷甘愿被卖去当丫鬟。又因为八字与这败家子相合，齐老夫人竟将她一个卑下的婢女嫁给了大儿子！

“听说大少爷之前新婚不久就死过一房少夫人，弄得门当户对的几家大户人家都不愿与齐家结亲……”

“好像说是齐家的祖上做的是阴损的生意而得的报应，大少爷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其实就有一个兄长，那孩子还不到十岁就夭折了……”

“你也知道，二少爷那房虽然比大少爷早成家，可就是多年无子，夫人急着抱孙子，这不大少爷一回国就逼着他成亲了，娶的还是那贱丫头……”

……

直到现在，那些难听的话还是会从其他下人的嘴里传入素心耳中，甚至毫不避讳地说起他们这桩倒霉的婚事。和她走的比较近的丫头绿萝也直言素心嫁入齐家是会折寿倒大霉的。

那齐大少虽然喝过洋墨水，可人却是极其风流不羁，生性乖张、脾气古怪，回国也没有什么正当职业成日吃喝玩乐到处找狐朋狗友消遣，夫人怒其不争天天训斥，就是连下人背地里都喊他败家子，女人把终身托付给这样的纨绔子弟怎么会幸福？

何素心终于忍不住泪水，就在那人面前头一次哭了：“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吗？我的命若是由我自己做主，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把她卖到齐府的爹一开始并没有告诉她娘亲真正的去处，直到今日她回老家省亲才得知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初父亲带娘亲去东北并不是给娘看病，而是染上毒品的父亲想偷偷去贩毒，娘亲发现后阻止他，他抬手就把娘打晕连夜一同带走了，又托亲戚捎信骗她。到了那里毒瘾难耐的父亲竟把娘亲卖了换毒资，回来后又把女儿卖到齐家当婢女，说拿钱去东北给她娘亲看胃病。

就那样少不谙事的她竟被自己的父亲蒙骗至此。

即使齐夫人怜惜她年少懂事，常夸她为人勤快本分，那也不代表她能把这些无助和家丑全盘托出，夫人为人虽然仁慈谦和，却也极好面子，一时又怎么接受得了她如此丢脸的家丑！

面前的英俊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眼泪而动容，素心的心一横——夫人已经去南海拜佛去了，没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难怪那二世主想着趁早撵她走，倒不如顺了他的意就此罢了，离开齐家也算两清。

“你把我休了吧，钱我不要多少，一笔路费就成。”

……

素心就那样拿了休书心甘情愿离开了齐家，她是在傍晚的时候悄悄离开的，还在夫人的书房里留下了一封信，把所有的事情和想法全都告诉了齐老夫人。

最后，那纸上赫然写着：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与少爷，终是无缘，请夫人原谅素心的不辞而别。

而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变故，齐少渊又心知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