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未完成
小青20岁那年家里盖了六间新房,原来住的房子,还是30多年前爷爷盖的,只有三间,窗户连玻璃都没有,冬天的时候还要用浆糊和白纸湖上。冬天的早上,水缸里的水有时候会结冰。小青和妹妹就是在这样的房子里长大。
盖新房几乎花了父母攒的所有积蓄,没有放谁家姑娘肯嫁啊!小青父亲总在想:房子盖好了,好好干两年,给儿子在攒点娶媳妇的钱,闺女能出门子倒是花不了多少。
刚搬进新房,没多少日子。小青父亲感觉身体不舒服,总感觉胸闷,有时候咳嗽,咳得厉害了,有时候还会胸口痛。找村里的大夫,拿了几副药吃了也不见好。
这天早上叫小青跟他一起去县医院去看看。在县医院做了化验、拍了X光片,大夫看完化验结果,又看了看X光片。给的结果是可能是结核,让去县防疫站去看看。在防疫站又验了一次血,大夫看完这次验血的结果,又看看X光片,没说什么,开了张单子。让小青父亲去拿药,让回家输几天液再说。
屋里就剩下大夫和小青,大夫看看这个少年。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小青。
‘这个人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爸爸。’
‘来看病,就你们两个人来的吗?’
小青点点头。
‘你父亲得的是肿瘤,你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最好去专业的医院,地址我给你写上面了。’
这孩子听到最后一句,脑袋里面感觉一片空白……
回到家输了几天液,小青父亲感觉身体好点了。期间几次小青劝说父亲,去市里胸外医院去看看,但没有告诉父亲得的是肿瘤。只说是结核,家里治不了,必须去市里。父亲说什么都不去,总是说那来的钱看病!这孩子背地里没少掉眼泪,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连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妹妹还小,那年才14岁。后来把亲戚都找来了,劝说父亲去看病。最后答应去看看,如果是住院就回来,就不看了。可能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病的不轻。
在市医院里,大夫让住院手术。小青父亲要回家,经过亲戚和大夫的劝说,终于住了院。亲戚们看都住院了,就都回家了。只留他们父子二人,手术安排在第五天,住院后的第三天,父亲说什么都不住了,要办出院。主治大夫人挺好的,跟着小青劝说半天。说就算暂时没有钱,可以先做手术。但是执意要出院,小青早就满脸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还是办了出院手续。
回家又过了半个多月,父亲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胸口越来痛的越厉害,看着地里的农活干不了,心里更是着急。那天晚上吃过饭,小青父亲说,“我现在等于废人了,什么也做不了,都想了好几天了,还是去医院把手术做了。养个一年半载的,就能干活了,好好干攒几年钱,好娶儿媳妇啊!”
手术半年后,小青父亲连炕都下不来了,吃的也越来越少。那天,孩子们都不在家,他跟小青母亲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做这个手术了。儿子现在连媳妇都没有,闺女还那么小,往后的事情我也管不了……
2017年4月4日清明节
后记:
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虽然平凡虽然普通的,他们用尽一生,来养育了我们。我们给予他们的又有什么呢?做父母的一生,为了儿女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