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故事(四)
要到元旦了,班主任让我们开个晚会庆祝一下,他难得深情地说:“同学们,这是你们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跨年了,也许是很多人最后一次一起跨年,下学期你们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可言,希望你们珍惜好这次机会,度过一个愉快的节日。”又加了一句:“有想说的话赶紧说,再不说说不定就各奔东西了。”
我这个文娱委员终于要发挥作用了,组织一台晚会的任务落到了我头上,这也算是一次小型的选人用人实践,在班上的同学中选择适合的角色。主持人由班花来当,她每天打扮得像只花孔雀,有机会让全班的目光凝聚于一身是她乐于享受的事。布置的事交给我的同桌,他不爱学习多数时间在画画,不得不说一只铅笔在他的手中幻化出的人物栩栩如生,他的审美能力无疑是远胜过其他同学的。最后是落实表演的节目了。
同学们还算积极,或许是班主任的煽情起了作用,或许是想表现一下自己,反正一下子凑齐了十几个节目,足够在元旦的晚上闹腾了。有福也报了一个节目,他要唱周华健的《让我欢喜让我忧》。我劝大林也表演个节目,他干脆地拒绝了,我不死心还继续劝说,他脸涨得通红连连说:“我不行我不行,绝对不行。”反正节目也够了,我就不再多说了,没想到大林还这么腼腆,看上去内向的有福还有表现欲。
晚会当天时间过得格外的慢,也许有所期待时就是这样,平常已经习惯甚至麻木的课堂显得难以忍耐,全班都有一种急切的氛围,稳定如大林都显得不安,难得的左顾右盼,有时会突然转过身来,像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目光刚刚对上又马上转回头去。我也心乱得很,大家都在互送贺卡,现在的孩子送的礼物里已经没有贺卡这个东西了,那是80年代的游行,一张卡片正面是漂亮的风景背面留着空白的位置可以写下祝福的话,我拿不准要不要给大林送上一张。
其实我早就选好了一张贺卡,白雪覆盖着森林,雪地里两个人手拉手的背影,显得静谧又温暖,意味深长。不过我在犹豫,各种担心。送了我的心意昭然若揭,不送又觉不安,反反复复地纠结。大林的不安会不会也是和我一样,也是在纠结要不要向我表白?我们的不安渐渐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令人有眩晕的感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主动,等待是更好的选择。
天总算慢慢地暗了下来,同学们都欢欢喜喜,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我让几个同学把提前准备好的装饰品挂上,让我的同桌在黑板上画上节日主题的字画,在我忙东忙西时,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我,不管了,难得的一次庆祝,开心起来吧。
晚会马上要开始了,我们把课桌拖开沿着教室四边围着,留出中间的空地表演,班主任走进来看看,又叫我去买点瓜子花生水果来,我马上跑去小卖部,感觉有人跟了过来,原来是大林,教室外的操场空无一人,我们两人匆匆地走着,突然他把一个东西塞进我手里转头跑了,我把手抬起来看,是一封信,血一下子涌到了脸上,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