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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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一片儿，只是个小塘，但塘里头，啥都有。

有一只水猴子，两条鲤鱼精，还有两只水鬼。

其中一个女水鬼，很臭美。

她想将粼粼波光落在裙摆上，好叫她自己看起来更好看。

我看着她被水泡的浮肿烂白的脸，提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

那两条鲤鱼精心肠很好，看见那水鬼想要衣裳，便召集这塘中所有的鱼，让他们收集自个儿掉下来的鳞。将鱼鳞缝在衣摆上，若是天气晴好，倒也能亮晶晶的。

就是，着实有些腥。

不过那水鬼身上味儿还不如这塘里的鱼，理当不嫌。

后来，衣裳做好了，水鬼也穿上了。

她很是喜欢，在那一日黄昏，穿着那鱼鳞的裙儿在湖面上跳舞。

我一恍惚，竟仿佛看出她生前的模样。

她对我说：“我依稀记得我生前有个待我极好的情郎，我想去找他。”

我说：“你知道你死了多少年了不？”

她摇摇头。

我说：“你已经死了六十年了，你那情郎，也早就死了。”

她不信，非得出去找。

我也拦不住她。

过了一阵，鬼差来了，我问她的消息。

鬼差说：“她已化作厉鬼，我们将她收了，镇在了奈何桥下。”

我很惆怅。

现在，这塘子里，只剩我一个水鬼了。

鬼差又说：“我们让你在此陪她这许多年，已是开恩，你跟我们走吧。”

我从水里爬到岸上，“成成成，走，这就走。”

古风沐沐作者：夜百川，古风沐沐专栏作者，一名致力于将日子过成段子的段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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