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

《变》

还有什么不可以变呢
叶子变黄，天空变高
心情变暖，步子由快变慢
我对父亲说，您的头发也变白了
我说话的语气变柔，眼神变得
近乎渺茫。父亲在这一刻变得幼小
再也抵挡不住俗世的风尘。不远处
一只鸽子飞起来，它极速扇动的双翼
掠过空气，变成渐去渐远的信号
我一低头，六月的人间
又变得无比空旷

2017/6/30

《自省》

老了老了，心里就空了
只剩下几件事不能忘：
明月、炊烟、诗歌
自绝于世的孤傲，对孩子的爱
闭口不言的病，山雨欲来的心情
和一闭眼就袭来的梦。然后
我掐着指头算，把日子倒着数
以此提醒自己，活着是多么幸福

2017/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