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节的月亮们(三)
2021-09-19 本文已影响0人
古夏贝贝
夜正好,月正好,母亲就会从偏襟疙瘩扣上,取下象征权威的钥匙,大气的敞开正房门后的箱柜,里面有几天前,母亲百忙之中做好的手工月饼子。
要祭拜月神了,香烛燃起,白瓷盘里塔形的月饼,依着几只青色潮红的苹果,礼拜着月亮的神仙。之后,我们的美味姗姗而来,院子里人手一个,嚼动的月饼,占不住他们家长里短的八卦,在这样温馨的夜晚,月亮陪伴,亲人陪伴,收获的欢喜陪伴着,关于杀鞑子的传说,父亲不妨在这事发的八月十五之夜,兴味不减的重复遍!母亲的月光娘,母亲的兔儿节,不妨在这融融的收获之夜亲切的叨叨。
带着尾巴的玉米穗儿,被辫成两头沉沉的玉米疙瘩辫,圆圆的围坐到西边竖高的木桩,也会盘满我家檐下圆木上铁丝扭牢的项圈,照壁后面那棵十五年岁龄的老榆树,似乎不再高里蹿了,它沟壑纵深,春天吗?缀些好看的榆钱,这仲秋么,怎能让它闲幌,盛情邀约尖头肥尾的玉米贵客,入住它的安逸之家。
我们村校对面自家园子里的红柿子,赶着八月节,盛进篮子,跳进深壳楼(深)的大铁锅,父亲起夜添火,让它们依着合适的水温。柿子要完好的,浮湿(破烂涩口的)水烫了不行,要是温度适宜,暖好的柿子脆甜爽口,就着馍馍,顶得上一顿好饭菜。
哪个日子的思念,都没有八月节的日子来得幽长,它中规中矩地从远古的年月走来,从李白客居异地的霜诗间走来。
在这十五的月夜,揽着丰收的我们,两手拨拉着玉米穗子,支着自己的耳朵,捕获着长辈神奇的传说。扎在玉米堆里的蟋蟀好似受了节日的感染,热辣辣的划个弧形的月影。也会有玉米肥胖的虫子,不知爬了多久,爬上人的背脊胳膊和腰腿的地方,爬到我们小屁孩身上,不亚于地震来袭,呀呀的叫唤蹦跶,成了哥嫂笑话的对象:“听说人家吃那虫子,挺香挺养人的!让咱妈给你做了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