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记（121）

4月6日，阴有小雨

昨夜住城里，果不其然，没有安宁。

半夜，手机铃声响起，倪先生惊醒，急急跳起，是公公来电，说尿袋子快要满了，没人进来。倪先生叫他按床前的铃。

此时是凌晨一点多钟。第二次来电是凌晨四点钟，又说尿袋子的事情。倪先生问他父亲，半夜里护士来过没，说来过，把尿液倒了。那么好了，还是按铃，叫护士或者护工。回说，没人理睬。倪先生很是无奈：这个点，我进不去啊！

护理院管理非常严格，限定的时间外，不能随便进出。

天蒙蒙亮。，电话惊醒后再没入睡的倪先生匆匆赶去护理院，央求门卫师傅开门放行，进去看望老父亲。

房间里很平静，尿袋子也有人给放了。倪先生松口气。

可能没睡好的原因，我连续多天处于头疼头胀中，很不舒服，但公公那边于情于理还是要去的，早餐后，步行两站路，到达YD护理院。

路上，开得一天世界的晚樱在风雨中开始飘落。

经过一夜折腾的公公，见到儿女后，安然入睡。

倪先生和小姑子在餐厅里等医生查房、开化验单。小姑子说，公公昨夜打她6个电话，也是一夜没睡好。今天一早来护理院，看公公吃早餐，一个大肉包、一碗红豆粥、一个鸡蛋，一片南瓜，还有若干酱菜，全部光盘。她说，这么多食物，我这个健康人也吃不完。

餐厅面积大，老人们喜欢来这里坐着聊天或闭目养神。儿女们看望老人，也都在餐厅里。

也有子女陪父母在健身房里做康复练习。

医生时不时来餐厅给老人测量血压，与家属沟通。

11点钟的午餐，10点半，老人们都已经到餐厅，等待吃饭。公公也来了。

看过医生，验过血液，医生建议继续服药，继续用导尿管排尿，观察几天再说。

公公的状态似乎平稳了。

我要返乡一趟。昨夜半路折回，直接送公公进城治疗，我只带一部手机。电脑、生活用品都在老家。

护理院出来已经11点钟，夫妻俩去江宾雅味阁买熟菜。两次征文获奖，新老餐劵都没用掉，今天买了酱牛肉、酱鹅和花生米。都是倪先生喜欢的佐酒菜，这阶段，他服侍老父亲很辛苦，犒劳一下。

回到老家，锅里的剩饭，微波炉热一下，午餐简单将就。

回城前，一院植物，看了又看。

月季花含苞待放。

橘子树也即将开出小白花。

去年秋天，把石缝间拔出来的珊瑚樱种进盆里，一时不适应，差点枯萎死去。近阶段才发现，珊瑚樱还活着，枝干返青，长出绿叶。

倪先生想让公公练习走路，去他住处搬出练步推车，顺便把家里的电线插头拔了，特别是昨晚还在使用的电热毯。

下午三点钟，返城路上，雨势突然大了起来。

到护理院，把推车送进公公房间，公公睡得很沉，我和倪先生擦洗推车、与护工交谈，他都毫无动静。主治医生说，验血结果有炎症，需要增加抗生素。

在餐厅里坐了一会，才回自己家。

炒两个蔬菜，加上中午买的熟菜，夫妻俩的晚餐比较丰盛。倪先生喝酒，解压。

公公白天睡得香甜，夜里会不会失眠，又一个个电话打进来？

这几晚睡得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