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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坐在沙发上,用小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刻着董沈,血淋淋的手臂淹没了那两个字。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董明皓看到她这样,抓着沈怡的头发把她拎起来,重重地摔到沙发上。沈怡起身,一不小心,将桌上的一瓶瓶药都弄到了地上。沈怡用天真的眼神看着董明皓,被打得发青的嘴角微笑着说:“皓皓你别生气,我以后不做你不喜欢的事情了。”
董明皓没有回应她,直接扔给沈怡一包餐巾纸,冷冷地说:“把胳膊擦干净。”沈怡抽出几张纸,在胳膊上硬硬地擦拭,干燥的纸张连着流血的胳膊粘在一起,微张的伤口让人看着隐隐作痛,但是沈怡时不时地还会笑一下。董明皓抓起地上的一个药瓶,捏起沈怡的嘴巴就往嘴里倒,还喊着:“吃药、吃药、吃药,为什么吃了这么久了,你还不见好转。”沈怡一下子把药全吐出来了,原本蜡黄的脸显得更黄了些,憔悴的眼神让人无法想象的到以前她也有过一双让很多人为她着迷的眼睛。
沈怡默默地把倒出来的药拣到瓶子里,说:“皓皓,买这些药要花很多钱的。”董明皓将沈怡手里拿的药瓶打翻,说:“别拣了,吃了也没用,你就是无药可救。”沈怡像一场终于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哭了起来,有着被别人冤枉了的委屈一样,带着哭声说:“依依,依依,你告诉我,我的依依去哪儿了?你快说呀!”董明皓带着无奈而又不屑的表情说:“他已经不在了,你还要怎么样?!”沈怡一下子像发了疯一样地站了起来,说:“没有,你胡说,一定是你把他藏在哪个地方,不想让我看到。你们都和我作对,我都尽力表现得这么好了。”她近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哭,声音响彻了整个屋子。董明皓走过去,抱着沈怡,沈怡的脸贴在董明皓的胸口,让她感觉暖暖的,不自觉地睡过去了。
董明皓看这这个怀里只有一米六零的个头瘦瘦小小的女孩儿,曾经被很多人喜欢和关心。那个大学时光里,董明皓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沈怡已经是响彻全院的院花。在他们理工科的专业领域内,女生本来就很少,见到沈怡这样漂亮而且与人交往起来总是一副很豪爽的气派,惹得几乎全院的男生都对沈怡的评价很高,腰细、腿长、皮肤白,她似乎集中了所有漂亮女生的特点。钱林、郑冬冬、黄承明他们三个开启了追求沈怡的公平竞争,钱林每天早上给沈怡带一瓶牛奶,还要说一句:“多喝点牛奶,对身体好。”小小的眼神装深沉地望着她,总是会惹得沈怡发笑。郑冬冬每次上课总是坐在沈怡的旁边,帮沈怡抄笔记,沈怡上课是很少听课的,期末考试基本上都是要靠郑冬冬给她抄的笔记。黄承明总会制造出很多和沈怡的偶遇和同路,有一次在寝室楼门口碰见,沈怡看到他,开心地说:“承明,你这是准备调戏哪家的小姑娘呢?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吗?”。承明想脱口而出说:“我是在等你啊。”但是他忍住了,怕被拒绝,总觉得时机还不是很成熟。继而承明说:“我转悠着就刚好走到这里了,你要去上课吗?一起去吧。”
一天,她的生命中有这么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忽然闯入了她的心里,来的猝不及防,却又欣喜若狂。因为,遇见了,喜欢了,爱上了,几乎没有什么理由,感觉他的好胜过晨起的那一抹阳光的亮。
遇到了董明皓之后,沈怡像是失去了人生的重心。董明皓是隔壁班的学生,和沈怡学的一个专业,信息工程。沈怡问身边的好朋友夏筱然:“他是谁呀?”夏筱然说:“他呀,1班的学霸。”
“哇,学霸呀,我怎么不知道?”
“你整天不问学习的人不知道也正常。”
“筱然,你不能这么说呢,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学习了,你知道他经常去那里学习吗?”
“你要去干嘛?你不会要开始洗心革面,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吧。不是好美美的享受大学生活吗?”
“对,我就是要去图书馆享受生活,健康生活,从学习开始哦。”沈怡开心地说。
“我看出来了,你是要去追那小子,看着他都是不开窍的,就知道学习。”
“我看着他挺好的,又帅,又高,又有颜值。”沈怡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沈怡对董明皓的看法,确实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嫌,董明皓长得白白净净,但也不是十分出众,算是普通大众的一员。
第二天,一学期除了期末会来图书馆复习的沈怡,今天破天荒地在学期刚开始两个月就来泡图书馆。她来到图书馆,看到董明皓已经早早地在那里学习,沈怡故意在董明皓的旁边坐下了。“周围没有座位了吗?"董明皓开口就这样问。
“这个座位不能坐吗?”沈怡问。
董明皓不知道如何回答,心里想,确实是自己太没有道理了,无缘无故地问这个干什么。他没再说话,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沈怡拿起书,看了一会儿,不自觉地睡着了,脸朝着董明皓的方向。董明皓看着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睡觉的时候很安静,温和平静的脸庞透着红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美丽极了。
不一会儿沈怡醒了,董明皓有些窘迫地赶忙低头看自己的书。
“我好看吗?”沈怡看到董明皓看自己十分开心地问。
“不丑!”董明皓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
“不丑就是好看。”沈怡有些任性地说。“谢谢你的夸奖。”又灿然一笑。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怡都来和董明皓一起自习,她身边的那三个追求者仍时不时地向她献殷勤。一天,董明皓问:“为什么不喜欢他们?”
沈怡毫不犹豫地说:“喜欢你呀。”
董明皓脸有些微微发红说:“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很好养的,一日三餐饿不着就行。”
董明皓看着她,眼前这个皮肤白皙透亮的女孩儿。他很早就注意到她了。
沈怡说:“皓皓,毕业你娶我好不好,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我很想有个家。”
董明皓抱紧身边的沈怡,重重地点点头。轻声说一句:“我爱你,沈怡。”
那天,十一长假,沈怡宿舍里的室友都回家了。沈怡一个人留在寝室,与董明皓分别之后,沈怡回到自己的寝室,一个人的寂静无声的寝室,沈怡越想越觉得害怕。她给董明皓打电话:“皓皓我害怕,我能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董明皓有些不解地问:“不行,男生寝室哪是女生能住的地方?你打开灯,放首歌就不怕了,听话。”
说话间,还没走多远的董明皓被沈怡赶上了。沈怡一脸开心地说:“我今晚就和你睡吧,反正你们寝室也没人。”
男生寝室也是乱的出奇,除了董明皓的床上干净一些,其它人的床头处有的放着袜子,有的摆满了东西。沈怡躺下,告诉董明皓说:“不准动。”这样,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董明皓慢慢地伸手抱住了沈怡,沈怡柔软的皮肤与他紧紧地相贴在一起,沈怡被吓了一跳,连忙说:“不不不。”董明皓掰开沈怡有些出汗的紧握的双手,说:“就一次。”董明皓把手伸入沈怡的睡衣里,像是吃了禁果的亚当和夏娃一样,有些害羞地脸红了。
一个月后,沈怡发现自己的生理期迟迟没来;她有些紧张地给董明皓说了。董明皓安慰她说:“不会这么准吧,我去给你买验孕棒看看。”
沈怡怀孕了,沈怡问董明皓该怎么办。董明皓说:“我们出去住段时间,我照顾你,生下孩子我给我妈说,然后我娶你。”沈怡很开心,她没再想,如今大二的她怎么满得了身边这么多同学和朋友。最后一个月沈怡待在董明皓租的房子里,没有出去。那天,她忽然觉得肚子痛,董明皓不在身边,她艰难地去拿手机给董明皓打电话。董明皓赶回来了,他看到他的女儿出生了,脐带还没有剪断,沈怡暂时晕过去了。他赶忙叫来附近小诊所的医生。
“怎么不去医院啊?”医生看到这种状况不禁这样说。
“还没来的急,孩子就出生了。”董明皓有些困窘地说。
“处理好了,平时注意营养和卫生。”医生叮嘱道。
在沈怡快要临盆的一个月,董明皓去给他妈妈坦白了这件事,他想生米煮成了熟饭,妈妈不会不答应吧。董明皓的妈妈震惊地听着董明皓的话,对于条件算不上好的家庭来说,接受这样一件事多少是有些困难,董明皓的妈妈劝他和沈怡断绝关系,她也不愿意帮他们照顾这个小孩。董明皓走在回去租房子的路上,看着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他有些想站在路中间任意被那一辆车撞了,但是他还有很多理想和抱负没有实现。
眼下,医生走了,董明皓抱起孩子出门,沈怡还没有醒,他把他们刚出生的女儿放在了福利院门口,上面写着:依依。
后来,他们想去看她,却没有在那所福利院门口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