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在远方读书

从拉萨到长沙

2023-01-20  本文已影响0人  小鹿学诗


Z266从拉萨出发,终点定在广州,在气候的变化上,可谓从冷到极致再到热到心烦,跨过人世的冷暖炎凉。在穿流不息的人流之中,我也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虽然我的终点不广州,而是那烟雨朦胧的江南。

从拉萨到长沙,全程3161公里,列车停靠九个大站,历经青海,甘肃,陕西,河南,湖北,直到湖南,翻越海拔达到6389米的唐古拉山,一路向下。从中午12:40出发,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在疲惫中昏昏睡去,再醒来时,列车已经停在了格尔木,近乎无人区的地方,此时,正是凌晨三点。站台除了阑珊的灯火,几乎看不到上下车的旅客,连列车员也看不到一个,只一味的寂寞在这孤独的荒野小站。

        我并非刻意要这个时候醒来,我的苏醒全归功于牙痛,虽然收拾行囊前还自我嘱托要带上甲硝痤以防厌氧菌的感染,结果反而忘了,以致真的在车上的睡梦中爆发牙根起义,始料未及又无可奈何。唯一补救的办法就是不断的用清水嗽口,不知是水冷的缘故还是洗漱的效果,牙痛的程度略有降低,只要上下牙不故意与下牙进行咬合,其疼痛就能达到完全可以接受的程度,或许,这也是一种特别的修行吧。

一年一度往返于拉萨与长沙,在寒冷中离家,又在寒冷中敲响午夜的家门。其中所谓的积累不过是把岁月从沧桑中骗了过去,而自己也把年轮刻在了看不懂的经文之中。有人说,生命是一树花开,而我觉得生命不过是在痛苦和避免痛苦的摇摆中仓促行进的船,在经历无数次的劫难之后,慢慢的磨损以至于搁浅于某个荒滩,最后完全停摆,于是,一个新的烂柯故事开始了它的传说,虽然这个传说只在某个姓氏或某个家族里流传。

此次选择坐火车除了价格因素,另一个原因是想在归家途中能够看到那曲草原上的积雪,不巧的是,雪早已融化,只零星的散落着几块如花布般的雪片,完全失去了苍龙的雄壮与气势,虽然极目之处还是能够看到唐古拉山上闪烁金光的雪域。我对雪域几乎没有神秘之感,也不会如我的一些朋友认为雪域是个特别圣洁的地方,相反,在这里已经呆了四年,后续还不知要呆多久的我早已对这片土地了解得八九不离十。我以前写过关于为何在雪域高原也会出现内卷的文章,在此不再赘述。今天倒是很想聊聊关于雪域高原的贞洁与放浪。


有人把雪域高原想象得很纯洁,其实恰恰相反,在此我只想讲两点:

其一,藏民好酒,在我所接触的同事朋友之中,无论男女,几无不好酒的藏族同胞,他们好酒却不会品酒,几乎对酒的档次无任何要求,对酒的质量和品味也毫无沉淀,就是一味的狂饮,喝到不醉不归,甚至醉了还要喝的程度,喝完就喜欢闹事,破坏公共设施是常有的事,加上这边的警察也是形同虚设,不会真正去管理羁押处罚这些人,唯一做得好的地方就是成了和事佬,这就导致哪怕象拉萨这样久负盛名的旅游城市,一到晚上,便是酒鬼的天下;其二,男女之间的相处特别随意,即便在孩子的归属问题上,藏区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是谁种下的,这和汉民族的基因传承完全不是一回事,对于从内地来藏的我真的是完全不能接受。其实,这两点现象背后的原因可能是一样的,那就是高原上生存的艰难让他学会了及时行乐。尼采曾经提出过的日神精神和酒神精神,在此能够完美的诠释他们这种放浪而又包容的行为。正是由于有了这种行为,他们就不存在男娶女嫁的汉民族传统习俗,而是在爱和性的吸引下,可以随意为之,男到女家和女到男家几乎是同等的机率,更不存在汉民族所谓的彩礼一说。这正好说明了在生存不易的环境中养成了大民族的特性,那就是彼此团结共抗时艰。

有时候我也会向藏族同事请教一些问题,比如姓氏,因为藏民的名字来自于寺庙的活佛或喇嘛,不象汉民族会冠以姓和氏。但同事的回答却令我大吃一惊,他说,他们民族原本是有姓的,而且至今还有极少的藏民部落保留有姓的习惯并一直沿袭。不过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藏民放弃或丢掉了原本有的姓氏。我不是专家,也无意却深究这其中的原因,但既成事实的不采用姓氏我倒认为这是藏族退化的一个深层次原因,在此不做铺述。

        本来想随便写写回家途中的感受,没想到却扯到了藏民的姓氏上来,已经是离题万里了,但话说回来,一个不在乎自己基因传承的民族,估计也没有多少动力进行财富的累积,何况他们在佛的引导下所形成对生死的轮回观念。作为汉人中的一员,我们轻视聚散离别,为了生存与发展可以去到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这恰恰说明汉人心中的“家”以及“家”的传承。

从拉萨到长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而照亮一年一度来回奔波的路不正是传承那一点微略的光芒吗?人生易老,岁月唯艰。若干年后,没有人会记得曾经在Z266列车上,有一个为家奔波的人。但这个人已经得到了身心上的满足与快乐。

扎西德勒。


《七律·春节相聚随感》

隐没江湖只念家,年年岁岁各天涯。

不辞泪里驱车马,唯向灯前补旧纱。

酩酊酡颜偿所愿,清泠秋水任栖霞。

相知岂怨多风雨,留得痴情守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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