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

2017-06-08  本文已影响11人  杜若遗

   她,二十八岁未婚,没有一个坦诚相待的朋友。时间就像泼在土地上的水,那不断向前滚落的水珠儿几个眨眼间只剩下曾经湿润过的痕迹,我们都很清楚,还什么都没有珍惜。

  她过着一种后知后觉的人生,最痛苦的是被人们一次次点醒重温现实的不幸,痛苦过后一不小心又回到幻梦中去。一直梦寐所求收养一只流浪猫,浪漫的相遇,未知的危险,不会更加惫懒迂腐肆无忌惮吗?至少不会更加孤独。同时还肖想着无上魔法的存在,用堪堪的命数去交换变成墙角的一株小草或葳蕤或凋枯,赤裸裸地爱上太阳,光明的温暖的永恒的爱,什么时候死去,什么时候活着都不会恐惧,不会寂寞了。她一直等待着,等待着豁然蜕变的那一刻,除了等待,无法付出一丝力气。

我决计不再妥协,既然选择活下去必然放弃任何苟活的前途。我很清楚荒唐无望的前半生是不会因为另一个人的出现发生奇迹般地反转的。奇迹不管多么渴望永远不会发生在一直准备着的命运里。但是渴望是无法抗拒的,在妥协的生活中蛰伏着,翕动着,终将大祸临头。

  阿绫就是这样想着,耳畔依稀氤氲在父母凝眉愁苦的心情里,她突然想到:我也许永远也嫁不出去了。为此,她在心底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沉默的哀悼感在隐隐作痛。

  其实她根本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非常在意对方的身高,或许是那种表面上能够予以仰赖的安全感,也或许是那段暗恋未果的心理补偿。唯有一点她无需确认的,这种在意真切存在着, 扎根在每一个经过的指尖,延展到腐蚀了的心灵里。

  不可否认地,阿凌还抱着一种希望,不然也不会在突然失去了他的联系时才想到放弃。 为什么还不放弃呢?他什么都没有,仅仅是在她需要另一个人的时候恰好地出现了,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人吗?

  天气并不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脚第四脚趾与第五脚趾骨节相错的地方竟然磨出了厚厚的硬茧,塞进鞋子里,有的时候疼得连路都走不了。从老家带来的小芒果那金黄的外皮上零散地结了几只白点,去了皮慌忙地吞了下去,幸运的依然是久违的独特的芒焦味儿。

“这件事情无论如何见一面再说。”

电话里的姐姐继续数落道“长到二十几岁的年纪还从没有谈过恋爱,你不觉着吃亏吗?”

阿绫嗫嚅道,反正我没觉着。

“女孩在花一样的年纪就该好好寻找爱情,充满期待与向往地走向开花结果的幸福。你不要否认,每个女孩都渴望幸福”

相亲这种现实提醒你必须以低姿态的理性看待自己,在白菜堆里挑萝卜也是一项技能一种智慧,你有那种被另一头的萝卜挑上的自信吗?

阿绫一听到这些话心里就腻烦透了,她不想承认她是没有这种才能的,在那些未曾谋面的相亲对象中就有嫌弃她的存在,就算如此,她怎么甘心去做一只待价而沽的萝卜呢?就算为了幸福,这又真的是为了幸福吗?

一直回避考虑结婚的事情。工作刚刚稳定有过一段心理阴郁期,遇见太阳就想闭上眼睛,遇见温柔就想躲进灰暗,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深深深几许便生发出赴身一跃的冲动,还要与工作中的人与事周旋。她怎么可能有勇气,有机会去考虑那高尚的爱情与婚姻?

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一个男人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心情,我早就应该放弃期待,至少这种毫无意义的没头没尾的等待。

我不想向前迈出这一步,惊慌与失措的风暴中去。这些人是不安全的,不可信赖的,可怕的,我为什么非要卷入其中?没有人相信我一个人也是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吗?没有人相信我吗?而我在相信着什么。

真想被太阳晒死,变成一阵风,消失于这天地间。

被人拒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可这痛苦根本比不上一颗虚伪地拒绝别人的心。人们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结果,以及这结果中的仓皇的居心。阿绫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命运已然尘埃落定,她自己很清楚从此大概再也不会有人操心她的婚事。

在她看来,这一辈子是恐怕嫁不出去了,这条路上她早就清楚,自己毫无任何前途可言,可是折腾到如今,又怎么甘心。

女人的创造力几乎全部都实现在家庭生活中,而对于没有这种机会的女人,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创造力的人,稀薄得如一张折纸,轻而易举地被一阵清风吹落了,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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