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
友谊商场后面的街道又新开了一家酒吧,门脸不大,左右两边各一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推开门进去后,好似进入了个盒子一样,隔音效果不错,门内门外分明是两个世界,深夜的门外异常寂静,而门内却是气势排山倒海的rock。如果不是服务生问我,“先生,几位。”我还真以为这是一场乐队的演唱会。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一位,一杯芝华士。散台就行。”
接着服务生就把我引到柜台前就坐。柜台很明显是实木做的,结实的很,上面整整齐齐摆了一排的方形杯,还有两个橡木制的桶装满了啤酒,咕嘟咕嘟的冒泡。
盒子的南面是一面镜子,好像把整个屋子照大了一倍,似乎把热闹也放大了一倍。舞台上乐队主唱在拼命的嘶吼,这一定是得益于他健硕的身材。那身德国足球队的套装裹着他凹凸有致,如果他再用力点,那么他肯定会像绿巨人一样变身。站在他旁边的贝斯手却好像游离整个演唱之外,但不得不说他倒像一个思乡的越南人,站在一边独自惆怅。
“先生您好,您的酒。”
服务生的话把我的视角拉回到我那杯颜色棕红的芝华士。我这才注意到,和我相隔一个椅子的位置上坐了个女人。齐肩乌黑的直发,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凹凸有致,和这里红红绿绿的气氛相得益彰。可精致的脸上却写满了冷漠,暗红色的口红似乎在向众人宣誓着禁欲。"有意思,有意思”,我不禁感叹,但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孤独她要了一杯威士忌,双手靠在柜台上,把玩着杯里剩余的酒,望着杯口的口红印发呆,似乎和那个越南人一样游离在这热闹之外。
“嘿,女士,可否一起共饮一杯呢,我觉得你长的像我一个故人?”
她竟也不拒绝,举杯示意我,接着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摇摇晃晃地说着,“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故人。”
“哦,这样倒是饶有趣味的。现在我有酒,那你的故事吗?”我反问着,直勾勾地看着我眼前这个美丽却哀愁的女人。
“嗯,那还是好多年前,我在上学,大学、中学或者是小学,我记不清了。”她笑呵呵着娓娓道来。“我拿着杯子走廊尽头的饮水机打热水,一个穿白衬衫的高个子男生端着粉色的杯子站在我前面,哦,那个男生长得像你。”
“怎么说呢,他长得倒也不是那么帅,但就是那么招人喜欢。”说完,她只是嘴角微微带笑,可我分明看见她的举手投足中洋溢着幸福。
“没想到,你和我的故事这么相似,具体发生在什么时间,我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在饮水机旁边打水排队的时候,有个穿着黑半袖,甚至把上衣塞在了裤腰上,还把裤子提的高高的女生,我回头时候,不经意瞟了她一眼,差点笑出声来,当时觉得这女生审美真逗,哦,这个女生像你。”我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似乎也被我的叙述感染,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后来他不见了。”
“只是后来她也不见了。”
“那咱们一起干一杯吧。”
两支酒杯在空中相碰,两颗孤单的心灵在深夜里相碰。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摇摇晃晃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走了,推开厚重的玻璃门,钻进了夜色,消失在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