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钓手 | 文-冬蝉子 . 第十四回：还魂丹牵绊四不相，路一凡
龍钓手 | 文-冬蝉子 . 第十四回：还魂丹牵绊四不相，路一凡传善鹿儿岛
“你且听着！”老牛儿见四不相软了下来继而又道：“俺这百魔洲上共有七十二座岛屿，每个岛上各有一个妖王，大小妖精一共三十余万众之多，南坞国原有人类九百八十八万众，这几年来被我妖族吃了一半，尚余下几百万众，这些人中除了一半供我等妖众裹腹之外，另有一批为俺勒令的有用之人，纵使无人可食亦不可杀也！对比人类，俺已是莫大的仁善了！”
老牛儿再吃了一杯酒又道：“你可知在俺神牛宫之北有一处鹿儿岛，那岛上居有你麋鹿一族千余众，老牛儿也只能如此了，想你四不相族早已灭种，只这麋鹿一族尚还余得千百之众，俺索性都引了过来，又将那其他鹿种胡乱引了些个，勉强凑够三千鹿精，只立了一个管事鹿妖，这鹿王宝座却是为你留下的。俺在那凡尘不日即要上任正局之位，再过几年攀一个国家主席做做，汝可曾想那便是何等的富贵？”
“贼牛头！似你这般即便做得主席又待如何？可曾听得沐猴而冠否？”路一凡接道：“难得你救我麋鹿族于濒危，此一处俺却是欠着你的。”
“蠢货！似尔这般在那钓界傻混，岂有出头之日？莫不知商海茫茫唯攀仕途可达富贵哉？”牛头又道：“你且莫急，待俺明日复回那任上，即刻免了那林正义钓鱼协会会长之职，再寻个机会让你上任，你我二人一人为官一人经商，俺来攒权汝去聚财，不去几年，这天下权财尽在我手，名亦可收财亦可得，岂不美哉？”
那路一凡听得老牛说词，忆起这些年的坎坷，却也有理。便道：“即如此也罢，汝却须应俺三件事，俺便助你成事。”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老牛头心想这驴头如今命都在俺手头捏着，却还与俺谈条件，复又吃了一口人脑蔑笑道：“你且说说。”
路一凡身陷葫芦中，看不见青牛精的嘴脸，想想如今人在矮檐下强硬无益，便道：“这其一，汝须勒令这魔岛的妖精不再去捕捉那过往的飞机海船。”
“嗯！此一处俺却也有所思，想这几年世界各国因频繁海事空难，都动费了不少的精力，南坞岛委实已引起全球关注了。”青牛精饮下一杯酒若有所思道：“俺这就布告全岛，过往飞机轮船暂且三年之内不许劫他。”
“怎地只三年不劫？”路一凡不依道：“此一条汝却就不应了，余下两条怎生商量？”
“哈哈哈……”牛头笑道：“无妨！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路一凡又道：“其二，便是要这岛上妖精再不许以人肉为食。”
“哈哈哈……鹿兄自知此一条俺是万不会应允的，要我妖族不再吃人，除非他人类从此亦不再吃肉！”牛头狂笑道：“哈哈哈……这如何办得到？你且说其三。”
“其三却是小事，汝不可不应！”路一凡无奈道：“俺要带那方玉姑娘离开这百魔洲。”
“噢？方玉姑娘？”牛头奇道：“俺这岛上有你的旧相好？”
“却也不是旧识，乃是汝今日强要她服侍俺的那个。”路一凡却是个老实的。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老牛头听罢不禁大笑道：“四不相啊！四不相！汝却是个多情的种，想你那夏晴本也是个千人骑万人枕的婊子，你却视她如宝，而今这方玉已沦落我岛两年，且不说俺老牛睡过她几回，只看俺身边那群发骚的牛精，你也不曾想她身体里装着了多少牛污？哈哈哈……”
路一凡一心想要带那方玉脱离苦海：“俺不嫌弃她！此一条你须要应了我。”
“不可！不可！”牛头将一对犄角乱摇道：“到不是俺舍不得将她送你，只是俺这岛上的人实不可活着离开此地，不然这岛上之事岂不是要公之于世了么？此事万万不能应你！俺可将她送与你鹿王岛，与你做个鹿王夫人，管让你日后往返这百魔洲时专心伺候你一人便是，你看可否？”
路一凡想想只这三件事，青牛精才应了半件，且拿那夏晴之事辱他，却也无奈何，不如先骗得出来再与他算账，心思已定便道：“也罢！也罢！就依你！且快放俺出来。”
“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自今日起鹿兄便是这百魔岛的众王之王，你我二人并肩称尊，这七十二岛的所有妖精人类尽可任你差遣！”老牛头乐着将葫芦打开，又朝里面丢进一颗丹丸来：“你且将这丹丸服了好出得葫芦来。”
路一凡接过丹丸疑道：“为何要服此丹丸？”
“你且试试不服这丹丸出得来否？”牛头笑道。
那葫芦里的路一凡本是盘腿打着坐的，一来是为了尽量保存能量，二来是为了运动体内真气抵御这葫芦的法力，此刻却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想是一时三刻将近，那真气也快耗尽了。
“你已耗尽真气，此丹丸可助你迅速恢复，没了这颗丹丸你如何出得来？快快服了出了吧！”青牛精喊道。
路一凡便将那丹丸服下了，但觉得周身真气重返，于是纵身跳出葫芦来。
“哈哈哈…恭喜鹿王兄重获天日，来来来！且还剩得半桌残席，汝先胡乱吃些个压压惊，俺令那歪眼猴头再与你备一桌好的。”老牛精见路一凡出来，便变得十分客道起来。
这路一凡不看则罢，一看这桌底的女尸，再看这桌上剩的半边婴孩，禁不住怒火中烧：“嗨……哎！你个伤天害理的贼牛精！看棒……啊！啊！哎！……”
只见这路一凡取出狼牙棒刚要往那牛头砸去，忽又丢了棒儿，捂着胸口满地翻滚起来。
那庄子里的猴精闻声急急赶来：“大王！不知发生何事了？可要猴儿们帮忙？”
“不碍着事！不碍着事儿！尔等且退下，俺与这百魔二王吃酒耍子哩！”老牛头笑着将猴妖们支走了。
“好你个四不相！”牛头喝道：“俺这七日还魂丹本是给那顽固不化的科学家们炼的，不曾想今日却在你身上派上了用处！”
“七日还魂丹？”路一凡只觉得胸口有万千毒蛊噬咬自己的心脏，那心痛得他一头汗水直流：“什么七日还魂丹？”
“哈哈哈……凡服我七日还魂丹的，每隔七日便须续服一丸，如若不然便会如你今日一般，害这心痛病，若再不服便是痛上三日三夜，直至痛死；我这丹丸还有一个妙处，便是只需真心服我便好，若生反我之心，这药丸儿便会立时发作，你若不真心归我，只便是痛死作罢。”
“贼牛精，你哪里来的这等歹毒的丹丸？啊！……哎呦……”路一凡越发骂那牛精越是心痛得要紧。
“哈哈哈…俺在那兜率宫多年，虽炼不好救人的丹药，这害人的却还会得些个。”青牛精得意道。
路一凡痛得无法，只得服软：“牛哥且救我！俺还助你成事，只是莫叫俺吃人便好，这吃人的事，俺如何也做不来！”
“哈哈哈……”青牛精遂掏出一个蓝色小瓶儿递给路一凡：“此乃七日还魂丹，你先取一丸服下，需记得每隔七日续服一丸，汝不食人肉亦无妨，只需一切听俺安排便是，俺包你享得人间大贵大富。”
那路一凡只得又服了一颗七日还魂丹，果然便平了那心痛病。牛头见他不食人肉，便令那猴头上了些素的，这首脑庄园虽是那吃人脑的地方，却也将那粗粮杂食做辅食，便胡乱凑了些个与路一凡充饥。
牛头便引那路一凡去往鹿儿岛封王，又问那歪眼猴头将金发碧眼的洋美人儿带去神牛宫交与牛七，责令自己不曾享用，任何人等不可偷浑。
又将那方玉寻来交与路一凡，路一凡即刻让那妖精给方玉寻来一身衣裳穿了，老牛头敕令牛七与路一凡配了一辆总统豪车，又与他添了几位贴身的管事，这才着司机一路开着回了鹿王岛。
那方玉见路一凡一路神情凝重，便也不敢问他，只这两年来头一回重新穿上了衣服，心里已是对他万分感激的了。
那鹿儿岛虽比不得神牛岛大，却也是老牛头精心挑选过的，乃是这南坞岛中的第二大岛，城市建设丝毫不逊于神牛岛。
路一凡回得神鹿宫来，那一班鹿妖早已等候多时，有那备好了人心人肉送来道贺的，也有那送美女讨鹿王欢心的，路一凡见了之后不觉忧郁起来：“各位即尊俺为王，俺便给这鹿儿岛颁布三条敕令，望诸位克敬遵守，如有所违，定严惩不贷！”
“谨遵大王所谕，我等比严家遵守绝不敢违！”众鹿妖齐声答道。
“我鹿族原本是食草的，偏尔等现今都成了吃人的妖精！”路一凡朗声道：“这第一条便是从今往后不许再以人肉为食。尔等可做的到？”
那班中即刻站出一个黄尾老麋鹿来：“大王说得对，想俺麋鹿一族本是四不相族的嫡亲，俺今日特选得美女十名，献与大王享受，不似那献人肉人心的血淋淋残忍！还望大王笑纳！”
“哼！休得与大王攀亲戚，昨日大王现了真身俺是见过的，大王真身本是麒麟族的后裔，你麋鹿族也不是大王的纯正嫡亲！”那送人肉的马鹿不服道：“大王请看俺这断角，乃是四年前被人活生生割了去的，幸得那百魔大王解救才留得今日这条命来，我等也不曾是这吃人的妖精，本以为大王和我等一样仇恨人类，故此才献得人肉来，若大王不爱，我等不再吃人便是了，万望大王切莫降罪！”
“人肉不要，美女俺也不用！”路一凡又道：“这第二条便是要还岛上所有人类有衣可穿，不可再将岛上人类视为奴隶，须与人为善，不可再做那欺压人类之事。”
“大王如此禁令，只怕别家岛上的妖精还以为我等不是妖精了哩！”班中闪出一头驯鹿禀道。
“且不管别家岛上妖精如何，那百魔大王已许俺不吃人肉，只俺这鹿儿岛上的妖精不去欺人，你管别家妖精怎说？”路一凡朗声道：“哪个讲了妖精就一定得吃人的？”
众妖听言便一同允诺尊从鹿王之令。又道：“其三则是我鹿儿岛的妖精须永久禁止再去捕捉那过往的飞机轮船。”
众妖见不许吃人欺人，还去捕那过往飞机作甚。如此这百魔洲上却仅此一个鹿儿岛上还算和谐，鹿族们复又以草为食，而那岛上的十万人类也再无人肉食，皆以素餐五谷为粮，那麋鹿、马鹿、驯鹿等各族鹿种便从此在这鹿儿岛上繁衍生息，妖人之间便也和谐相处起来。
路一凡思道：想那凡尘间，也有那青城蓝彪之恶霸，养犬食人欺人，虽不是妖精，却也如这妖魔一般作恶。又思那刘辉等小人得志，仗势欺人，使得天下公道荡然无存，如此这般人类却也不在少数。俺不与牛哥作对，便帮他成事，也可令自己的事业有成，且可与夏晴恩爱到老，如此不正是俺来这红尘之间的莫大逍遥么？又想自己虽不能解救这百魔洲上的所有人类，却正可让自己这鹿儿岛上的人不再受那炼狱之苦，那牛头作孽太深，倘若他日重归天庭，即便是鸿钧老祖也保不住他去那焚妖塔上受死，俺虽是助其成恶，却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俺尽量不去伤人，顶多也就是挨几日天雷劈打，得享红颜一生恩爱，即便受此苦刑却也值得了。
遂又宣布道：“还有一事须与众位昭告，这方玉姑娘乃是百魔大王特封的鹿王夫人，尔等切须以她为尊，哪日我若不再岛上，你等须听她差遣，若有半点不尊，俺一旦听得半点不是，管教尔等死得比这岛上的人类还要惨！”
众妖听言诚惶诚恐齐声道：“我等决不敢违背鹿王夫人之旨意！必当随时听命于夫人！必当竭诚衷心于鹿王夫人！”
“如此甚好！尔等且先退下吧！”
路一凡喝令众妖退下了，那方玉便忍不住问道：“路哥哥，我们不可能离开魔岛了是吗？”
路一凡沮丧的摇摇头道：“方姑娘，我很抱歉！无法带你离开这里……即是如此，告诉你也无妨了，其实我和那牛头原本是上界神兽……”于是便将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了方玉。
直听得这方玉瞪大了一双美眼：“哇塞！！原来真的有太上老君，真的有玉皇大帝啊？可是你到底是妖精还是神仙啊？”
“道家有一个说法，世界万物都有他的两面性。”路一凡正色道：“有正义的一面也有邪恶的一面，神仙也有魔性，只是修道高深的神仙都把魔性封存的很好，而妖魔也有仙气，只是妖魔都不愿将仙气引炼，而只愿意修炼魔气，原因在于魔气比仙气要容易修炼，而且滋长速度要快的多！我和老牛先是私自下凡，后又沦落这魔岛，是那神仙也早成了妖精了。”
方玉傻傻的看着路一凡道：“那你能变成妖精的样子给我看看吗？”
路一凡从未正式看过这方玉，此时见她如此发问，便才觉得这女孩儿天真可爱起来：“妖精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我若变回妖精样子，你不怕吗？”
方玉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怕怕怕！又不怕不怕！你还是变成妖精样子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我见的妖精也不止你一个了，怕又怎样？”
路一凡想想这方玉说得也有道理，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人类，那给她看看真面貌又如何呢？遂伸出满头鹿角，变回那元身来：“这便是我的元身模样，没有吓到你吧？”
不想这方玉却走过来一把将路一凡搂住柔声道：“哥哥即是妖怪，却也是一个帅气的好妖怪，不像神牛宫的那些妖怪恶毒。”
路一凡复又变成人身，轻轻将方玉推开：“方玉姑娘，这……”
只见那方玉面带红云含首道：“你不是都说了我是这鹿儿岛上的鹿王夫人吗？……”
路一凡愣道：“我…我是想……这！”
“路哥哥！方玉知道比不上夏姐姐长得好看，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不能离开这魔岛了，又知道你和那些妖怪不一样，你是个善良的妖精，刚才你正义凛然的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在想不管你是人还是妖，从今以后我都是你的人了……”这方玉虽面带羞涩，却越发显得美丽动人起来。
路一凡面对方玉的表白，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儿一般，七上八下的无以言对，只默默言道：“方姑娘，但凡有一丝转机，我便定要带你离开这百魔洲。”
--冬蝉子2019.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