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
今天母亲七十八寿辰,中午我们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给老母亲过生日,母亲今天的精神状态比往日要好很多,我问母亲:“娘,你今天开心吗?”已经行动不便的母亲,吃力地说“高兴、高兴。”我看着我的老母亲,心里阵阵酸涩。想起我已经去世五年的老父亲,如果父亲还在,此刻该有多好!
每当无事静坐时,总是想起父亲,想起父亲生平的种种。年轻的时候并未觉得父亲有多伟大,随着我年龄渐长,经历的世事增多,特别是我也将近花甲之年,对父亲的理解越来越深刻,也愈加感觉到父亲的伟大。我从毕业就离开家乡离开父母,在长治工作。在一走就是三十六年。三十六年啊!我亏欠了父母多少,作为家中长子,我也很少替父亲担起家中的重责。我总在想等我退休了,一定回家好好陪伴孝敬父亲,可是这一切还未得及去做,父亲就已经病逝了。“你养我小,我养你老。”父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我却没有好好养他的老。
父亲一辈子就是一个教师,没有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父亲却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对待工作负责廉洁,对待同事邻人热心肠,对待子女严中有爱,对家庭尽心尽。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父亲,在当时家庭条件并不富裕的年代,我们兄妹四人都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大学,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从事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一步步从农村里走了出来。
父亲出生在1941年,十八岁的时候从闫景中学毕业,就进入古城学校(今万泉)做老师,后来在城关联校担任会计,最后因为家庭的原因父亲回到东丁担任学校校长。父亲对待自己的工作从不含糊,在工作上是责任心极强,不论是教学成绩、常规工作还是平时学校活动,父亲总是要求自己要做到最好。还记得父亲总是说:“我在本村任校长,要对得起村里人,不能误人子弟,要让群众对学校满意。”父亲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对自己要求极高,父亲的学校离家只有五十米,可是父亲从未无故离校过,有时到了吃饭时间,学校里的工作干不完,母亲让我去学校催好几次让父亲回家吃饭,父亲都放不下手头的工作。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父亲做为一校之长,从来没有动过心思往家拿过学校的一针一线。学校当时是有灶的,父亲不上灶,在家吃饭。不管工作多晚,父亲都没有去学校灶上吃过一次。对于我们也是要求极严,因为家离父亲学校近,我们兄妹几个无事时想去父亲学校看看,父亲知道后阻止了我们,更不要说让我们兄妹在自己学校灶上吃一顿饭。父亲就是这样,以校为家,把工作当做全部,他认为这是自己应该做的。有人说他傻,可他一直以此为傲。
父亲参加工作没有多久,因为工作突出,被调任古城学校(今万泉)任联校会计,就经常去县城办事。当时交通不便,人们多是走着去或者坐马车去,一个村能有几辆自行车就不错了。父亲任联区会计后,离家较远,为了父亲方便回家,爷爷奶奶就凑钱给父亲买了一辆自行,车。从古城去县城,有一个大坡,要骑自行车上坡也是很不容易的。父亲是个热心肠,每次去县城办事,都在学校会挨个去问每个又没有需要捎的东西。他到县城办完事后,就会去街上买会同事需要的东西,骑自行车带回来。经年累月,他一直如此。父亲担任会计后,每天找他办事的老师比较多,因为父亲还兼着学校的会计和一些课程,父亲每天忙的团团转,但面对前来办事的老师,父亲从来没有怠慢过,有时饭吃到一半,有人来办事,他饭碗一推就去了。父亲的好人缘,让他和同事的关系一直很融洽。父亲不仅对身边的同事热心,而且对村里的事情也是热心有加。因为父亲平时为人正直热心有威信,村里东家长西家短有了矛盾,就会请父亲前去做个“和事老”。父亲也是从不推辞,把工作安排好后,就马不停蹄的去和解。父亲处事公道,得人心,每次父亲都会把矛盾合理解决,邻里街坊无不陈赞他。就是现在父亲已经去世五年了,每每说起,都还是点头陈赞父亲的为人处世。
父亲是家里的独子,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活计,父亲尚可少过问。1979年包场到户后,爷爷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母亲还要照顾我们兄妹四人,家里的一些重活父亲就得担起来。1980年下半年我也考上了山西财贸大学,家里就剩下母亲、病重的爷爷奶奶和年幼的弟弟妹妹,我在学校难安心学习,想放弃学业会回家帮父亲承担一部分,父亲知道后,语重心长地说:“考上不容易,好好上学,家里一切有我。”1983年下半年到1984年不到半年时间,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这对于43岁的父亲来说,天要塌下来了,他独自沉默很久。正赶上我也分配到长治工作,从此更难回家。父亲一人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忙完学校的工作,父亲节就赶回家打理家里的农活,以前有爷爷奶奶相衬,没有显得多难。现在就靠父亲一个人,父亲的累可想而知。父亲很快就成为伺候庄稼的行家里手,担粪、打药、施肥,丝毫不含糊。我看着黑瘦的父亲,不认他太劳累,总是请假抽空回来帮父亲。父亲说:“不要请假回来干活,家里有我呢!你在单位好好上班,和领导同事搞好关系。”正是因为有了父亲的支持,我才能安心在单位好好上班,在工作上一步一步取得好成绩。
父亲在单位是一个好老师,在家他是一个好父亲。七十年代的时候,全家八口人靠父亲每个月34.5元的工资显得紧张。为了让我们兄妹吃饱,父亲就晚上偷偷骑着自行车去稷山贩回一些玉米。当时是计划经济,不允许私自贩卖粮食,父亲只能晚上偷偷走小路,天气好的时候还好些。下雨的时候,小路泥泞打滑,晚上走的时候有多难可想而知。父亲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后面拖着几袋玉米,一路推着从稷山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