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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婆

2018-10-21  本文已影响164人  樵夫博士

        时光进入辛卯年夏月,曾经乌黑的头发忽然新生了一根根银丝。面对此等黑白相间且熠熠生辉的彩发,油然派生出几丝揶揄:头发着彩岂非也意味着人生着彩?窃窃私笑一番之后,转而思想,生老病死,此乃不可抗拒的之结果,不管谁人,无论心底怎样五味迸发,自然规律岂可抗拒?继而又聊以自嘲:老之将至了!即使“匹夫”富贵敌国,官场亨通,能耐通天,焉能置换身边的空气?于是乎,对曾经鄙夷的白发,呵呵一笑了之。

        有道是:道法自然。

        扳起手指掂量,从生命起始,到白发着鬓,虽说仅仅兑现了一个无厘头的追求,但竟消耗了“朕”四十多个春秋。

        这又勾起我的另一种关注。前些时间,近视眼的手术疗法走进了我们这座四线城市,一批批眼镜客霎那间实现减负,瞬间扬眉吐气。把压在眉宇鼻挺上的大山推倒了。似乎,眼镜友的数量一下子减少了很多。与此同时,也注意到我们生活中一批原本不与眼镜共舞的朋友,看书写字时开始产生了些许微观的变化,眼睛的调焦过程明显多了起来。

        有句古话叫“花不花,四十八”。一路而来,曾经常常嘲笑我们近视眼的那些家伙们,竟然也加入了眼镜圈。寻觅脑海里的诗句,“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尤为贴切。心里不光折服杜少府的这两行诗句,也折服大自然的天地神功。

        这些天,爱妻或然改变了她曾笃定今生不开汽车的主意,也要挑战我和女儿,到驾校学个驾驶证,以不再仰我和孩子的鼻息,实现自驾自由出行。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眼花手颤的年龄,转而开始学艺,我既不表支持,又不敢斗胆拂其美意。她的执著和任性,让我笑眯了自己一双本不算大的眼睛。她却理解我这番笑容带有嘲笑的味道。于是携手一位同龄的女友,赌咒发誓:瞪大你那小眼睛看看吧,我们一定会考上,我们保准也不会比年轻人差多少。

        一番戏语,便近乎拉钩上吊,她们二老果真较上了劲,并贯传于整个暑期的驾校的学习中。俩个50岁的“老太太”驾驶训练岂止是早九晚五?分明是早五晚九!

        披星星,戴月亮,甚至中午连轴转。她们的勤奋好学感动了教练,惊动了队长校长。影响了同批容易动摇,不肯吃苦的年轻娃娃同学。她们所属的那辆车,那个班,那个排(驾校编制),无论学员教练,几乎整天都被两个“老太婆”熏陶了。

        我的小眼睛瞪大了。

        在她们学车的事情上,我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有些坐不住,又到两眼瞪得发愣发圆,直到后来整天都几乎吃惊地泛起了蓝光。她朋友的老公和我,俩个老爷们在她们学车后期,整天都在密谋如何使绊子,拖后腿,但始终无法凑效。呈现出骑虎难下之势。适逢一年最炎热的酷暑时节,人晒得黑乎乎、脏兮兮,丑与美自不计较,可如果因此头疼脑热,怎不让你心痛害怕?

        一阵阵的担心,一番番的关怀。却被女士们理解为:猫哭耗子假慈悲。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俩由于过分用度在太阳下的训练,以致呈现出黑里透红的脸庞,黑明又亮的胳膊。只有当眨动眼睛和露出牙齿泛出笑声时才能辩别出她们的身份。为此,同车同学的年轻孩子们开玩笑称呼她俩为“非洲阿姨”。

        这段时间,我和妻子走在一起,她异类的造型多次被人们产生另解。她呼我白毛翁,我叫她非洲婆。在两人时不时的相互嘲弄中,由衷地产生一种高堂明镜“乐”白发的喜悦。

        我高中阶段开始戴眼镜,与眼镜相伴三十多个春秋。结婚后妻子总戏称我“四眼”。在我们当地,四眼是狗的另称。总试图摘掉这个狗帽子,却往往又被其他戏虐的人再度扣上,仿佛被人家牵来牵去,总逃不脱四眼的窠臼。这些天,我意外得到一个新发现,她的眼睛开始远视了,有一天,还吩咐我给她买了一架50度的老花眼镜。想起过去的纠结,心里又多了一份欢喜。哈哈,这个新“四眼”虽然来的晚一些,却是一个非洲货。

        家里有个非洲婆,我笑得前仰后合。

        樵  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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