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九】长恨歌（2）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题记

      沈九皱皱眉，道，“掌门师兄。”

      岳清源被他这一声叫得一愣，“小……”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九抢过话头，“掌门师兄，沈九已经死了，请自重。”

      “我……”

　　沈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接下来的话，道：“怎么不继续说？我等着你呢。反正已经等了好几年，再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岳清源哪还能继续说。

　　沈九抱起手臂，终于等来了岳清源低低的声音：“是七哥对不起你。”

　　沈九心中升起铺天盖地、弥漫着血腥味的冷冷的愤怒，仿佛鼻腔和嘴巴里真的能尝到气急攻心的血腥味。

　　他先是一只忍气吞声、抱头待打的老鼠，然后是一只阴沟里到处乱窜、人人喊打的老鼠。无论怎么变都是老鼠。

      藏头夹尾，见不得光。虚度年华，浪费光阴。岳清源则是一只真正飞上枝头的凤凰，跃过龙门的鲤鱼。

　　他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从前就只知道说对不起。”

      他狠狠地踩着竹叶转身离开，清风远远送来岳清源的一声叹息。

      ——清净峰，峰主舍。

      已是初秋的天气了，竹叶斑驳萧瑟，但是仍然没有折了一根枝，毕竟正所谓“宁折不弯”，竹叶落到了沈九的头上，被他烦躁地拨掉。

      清净峰主的茶盏被沈清秋斟满，一旁的大弟子上前道，“师弟，师尊想提拔你做首席弟子。”然后又压低声音狠狠的道：“沈九你可别不识好歹！”

      沈九已经懒得听他说话了。上前对清静峰主一拜，竹叶铺在地上，头磕着倒也不疼。

      一拜，二拜，三拜。

      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四叩首………

      ……八叩首，九叩首。

      沈九抬首，看向峰主，等待着仪式的下一步。

    清净峰主点点头，算是对沈九的认可。他翻开《诗经》，眼神在那句“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停顿了两秒，继续看下去。

      清秋天爽披清凉。———【明】丘梁《登清凉石有感》

      清秋使节净埃氛。———【明】白范

      江清秋响风催棹。———【明】归昌世《咏落叶》

      清净峰主便从此挑出个“秋”字，与沈九之姓“沈”、此辈峰主之谱“清”，连接起来给沈九挑了名“沈清秋”。

      沈九，不，该叫他沈清秋，自听到“秋”字后脸色便不好看。

      要不是没有足够能力，他只想握着修雅剑将清净峰主千刀万剐。

      ……那天杀的秋剪罗，不就姓秋！

      最后，沈清秋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对峰主大打出手的，铁青着脸出了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