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诗词031】老照片
父母的别矣，苦房，我们的别矣，童年
我有一张老照片
里头的父亲比我还年轻
母亲比我妻子多了青春的模样
我自己呢
还比我孩子稚嫩几分
泛黄的沧桑颜色
耗费多少岁月悉心层层凃抹
背景是一所即将告别的老房子
木板陈旧斑驳
父亲挥毫写下四个大字
别矣，苦房
那一年
我已不再惦记奶嘴的味道
可是我还小啊
分不清苦的一笔一划
看不见父亲眉头锁着什么秘密
即使抡起菜园子那几把锄头
恐怕也挖不出半点风声
原来
父母都有一颗私心
偷偷地
把最苦的日子藏掖着
一口一口咽下
是从来不与我们分享的滋味
我有一张老照片
看不见的镜头之外
是记忆里那片蔚蓝色天空
那里飘游着
一朵朵长得像棉花糖的白云
木屋前那条清澈小河是鱼儿的家
冰凉溪水是我们的小天堂
河床底下沉积数不清无忧小脚印
暗藏着
烈日底下
父母亲顾不上的忐忑不安心跳
梦一般的年华呀
一对小眼珠
混沌未明那颗小脑袋
装不下
看不见天高地厚的人间俗事
在那个没有水电供应的黑白年代
夜里的星星特别闪亮
月光呢
是一张梦里的摇篮
小小的耳朵
听不见父母在深夜无奈叹息
无法填饱日子的低廉菜价
我有一张老照片
框住了容易走丢的往事
没框住的
是阿公远渡重洋那片惊涛骇浪
以及茫然登陆的孤单身影
简单的行囊仅仅装下了勇气和理想
听说
水土还未服
脚步也还没站稳的世界
炮火比春天提前降临
三年零八个月的一场寒冬
冻不死有梦的种子
然而落下的叶子未必都能归根
故乡啊
原来是可以搬迁的土地
尽管南洋的天空不会下雪
可我们都知道梅花盛开究竟有多美
正如水的源头
是不能更改的方向
我们在这一头无数次迁徏以后
始终没有忘记
另一头那个最初的家乡
我有一张老照片
隐藏的背景是一条唤作时间的长河
我们都在摇摇荡荡漂泊浮动
彼岸时远时近
据说岸的另一边叫黄泉
外婆曾经告诉我们
那里是另一个人生起点
这么说来
不曾谋面的阿公阿嫲和外公
当年早已渡过了黄泉
他们仅仅留下
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容让子孙瞻仰
看见了吗
在温饱不易的年代
填补干瘪那幅肚皮才是大事
谁会在意留下一张不着色的照片
笑容收敛在倔强的双手
青筋刻画成另一副坚毅表情
他们不会晦涩地咬文嚼字
直白决绝地说
活下去就有希望的真理
当年的姐姐与哥哥早已成了大叔大妈，那一片橡胶园也早已面目全非，只剩下记忆中北风吹起时，漫山落叶的伪秋天
每一张老照片的背后，都是满满的记忆。
我的老照片很简单直白，也无须多作释义；原来也想任性写足八百字即发布——本意是对诗词不允上榜的理由提出疑问：八百字的分行究竟合不合上榜规定？
后来，读了简友陈良心的相逢简书，缘聚九洲，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粗心没注意细节，原来参加投稿活动的文尾必须加上九洲芳文诗词投稿专题十个字的链接，好吧，既然已经打破了八百字的规格，那就别乱了活动规则。
不过，始终希望，简书对诗词不允上榜的规定还能有商榷余地。
毕竟，规则是人订的，而人是活的；人活着总有商量的理由。
而诗词能不能上榜其实不是重点，重点是不允上榜的原因让人堵心。
无论如何，继续爱着诗歌吧。
我没想过
她也没想到
傻傻的笑，谁说不是一种幸福
九洲芳文诗词投稿专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