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2017年母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
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
巜我的妈妈》,这是一个上学时被写了无数次的题目,只是那时候大多是为了完成作业而匆匆落笔,从未走心,而今再写,已是心有千结。
我的妈妈,她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她生的美丽,又腹有诗书,小时候常能听到她唱黄梅戏,听而不忘,赏心悦目。那个年纪的她,多情而柔美,但我读不懂她,她的双眼有时快活的像一汪清泉,有时严厉的让人生畏,但大多数时候是凄苦而哀怨的。
"踏花拾锦年,枕梦寻安好",这才应该是如妈妈一般的女子该有的生活,可是命运却给了她与她的个性极不相称的艰辛。很多次,我想把妈妈的一生写成故事,可几次提笔又放下,因为有些情感实在无法变成语言,我更无法用拙劣的文笔将故事写的生动。今日写这篇文字,谨希望能够带给正身处困境的妈妈些许安慰。
第一次读到"妈妈坐在门前,哼着花儿与少年",我的脑海中便出现了类似的画面,妈妈梳着齐耳的短发,身穿一件碎花短袖,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洗衣服,我穿着新买的红色绸面的鞋子,在她的身边蹦来跳去.......
我对于童年的记忆并不深刻,听妈妈说,小时候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除了偶尔生病,大多数时候都很少让人操心。生活留给我最初的记忆是妈妈拿着一个紫色的会跳舞的娃娃从姨姨家回来的场景,而在此之前的,大抵都已经记不清了。我欢喜的抱过娃娃,妈妈亦是欢喜的抱起了我。这些当时看起来不太要紧的事却长久的扎根在了记忆里。
史铁生说:你愿意的,命运领着你走,你不愿意的,命运拖着你走。妈妈的一生,大概就是被命运拖着走的。她娇弱的身体承受了生活太多的苦难。生于60年代的人,童年的生活本就艰辛,婚后的生活也有诸多不如人意,她与爸爸的爱情并不是花漾遇锦,但三十几年过来,却是相濡以沫。
我不知道大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再听不到妈妈口中哼黄梅戏了,眼中的神情尽是疲惫。我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常常絮絮叨叨的和她讲起身边的事情,她却不再像过去一样如同一个同龄闺蜜一起分享我的那些或欢快或忧伤的心情,久而久之,我便也说的越来越少。她总说我不懂她的辛苦,其实我懂,只是无能为力。
在我渐渐长大的时候,妈妈却渐渐变老,年过五十的她本该到了儿孙膝前围绕,颐养天年的年纪,可命运对她,从不曾垂怜。哥哥几次三番出现状况,妈妈的心说是支离破碎也毫不夸张。我愧疚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只能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观望,甚至连言语上的安慰都不曾给她,我只是觉得语言在这个时候是最苍白无力的,但我还是想说,虽万难君未死也,今一路尔可行之。
我从小便知道,没有伞的孩子,就要努力奔跑的道理,为了给爸妈少添些麻烦,我一直都是那个努力奔跑的孩子,我希望无论什么时候妈妈提起我,内心都会是骄傲的,可是这一年多以来,常因为我的婚事惹得她挂念。我知道自己已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内心对于婚姻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难以克服。我也渴望"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不管它浮世清欢,还是细水流长,可是当现实冲撞了爱情,我便只能退而又退。人性本凉薄,又何介,谁比谁更多。我怕一旦爱情遇见婚姻,从此便如同日月,毫无瓜葛……
如果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那么我与Z先生错过的刚好是一整个青春,好在重逢之日,我们都还年轻。"愿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我很庆幸,离散十年,我的Z先生如期归来!我会牵着他的手,走过余生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这头是青丝,桥的那头是白发........
在文章的开头,写下了蒋士铨的一首诗,每一个离家在外的游子,都是妈妈内心最深的牵挂。很多时候,我们太过在意自己内心的感受,而忽略了妈妈的情意。杜鹃啼血,每一口都是生命的精髓,老牛舐犊,每一眼都蕴含着无限情深。夕阳的余晖下,一个年轻的妈妈把自己的孩子高高举起,脸上洋溢出无比明媚的笑容,那一刻,世界是宁静的,时间定格成了永恒........
"母亲卑微如青苔
庄严如晨曦
柔如江南的水声
坚如千年的寒玉
举目时
她是皓皓明月
垂首时
她是莽莽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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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在我心里,从来不是一个寻常女子,就像冰雪中的一枝寒梅,开的美艳而骄傲!愿她被岁月温柔相待,愿时光终不会辜负她,愿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