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蛮故事》人性里的兽性
最近的新闻充满着暴力与复仇,那今天就来说一部关于暴力复仇的阿根廷电影《荒蛮故事》,它由六个独立短片组成,每个短片的基调都是黑色幽默,黑色代表死亡,是可怕滑稽的现实,幽默加上黑色就成了绝望,整部电影就是要给人一种绝望的苦闷,想笑又笑不出来。特别当电影中的故事出现在现实生活,电影变得更真实,生活变得更苦闷。
(一)航班
故事由一个腿不错的女模特办理值机开始,一上飞机就被一个乐评家搭讪,两个人聊的起劲,从女模嘴里蹦出一个名字“盖布瑞·帕斯特纳”,是女模的前男友。乐评家有点惊,怎么这么巧,之前一次歌唱比赛他把一个叫帕斯特纳的人赶走还嘲笑了好久。随后飞机上的人都陆续站起来,说他们也认识帕斯特纳,画面感像是翻开了“二丫的暗杀名单”,前女友:睡了我最好朋友,班主任:说我有缺陷,小学同学:揍过我,酒店经理:996、炒鱿鱼还不给赔偿、心理医生:坐地涨价...
马上乘务员哆嗦着说帕斯特纳是这架飞机的机长...这一刻,帕斯特纳是死神的名字。
心理医生赶紧跑到控制室门口敲门,想让他父母背锅。帕斯特纳是公平的,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他的人。
这个故事有一个不合理的地方,那就是帕斯特纳的人设,一个平庸无能的人怎么能当上机长,还凑齐那么一帮人!
(二)路怒
这是一场在荒野公路上的阶级互杀,一个开奥迪的城市人被一辆破车别了两次,气不过超了过去,冲对方骂了句乡巴佬,还甩出一个全球通用手势。
这哥们嘚瑟没多久车胎爆了,停下来换车胎,后面的乡巴佬也赶了上来,可算逮到机会了,砸完车窗还送了泡屎尿。
乡巴佬撒完气准备走,奥迪哥忍无可忍,一脚油门把乡巴佬连人带车撞到桥下,看乡巴佬爬了上来,奥迪哥一不做二不休,要撞死他,这就是文明的伪善,一旦撕开,下面可能藏着只恶灵。只是没想到自己车技不行,直接冲到了桥下。两个人就这样你死我活的互杀,乡巴佬以为赢了,给油箱点了火,没想到被奥迪哥一把抱住不放,两个人在爆炸中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三)罚单
爆破工程师下班赶去参加女儿生日会,结果汽车被交管局拖走,留下张罚单。工程师去交管局说理,路上没有标识不能停车,工作人员怼他,解释权在我们,除了罚款还有拖车服务费,女儿生日会也错过了。第二天工程师又去交管局说理,还是被怼一通,工程师的情绪失控了,砸了服务台,之后被拘留。新闻报道了这次事件,接踵而至的是舆论谴责,公司解雇了他,老婆闹离婚。
没几天工程师的车又被拖走,这次他乖乖交了罚单,电影配乐舒缓惬意,取回车后他在车里装了定时炸弹,故意违章停车,坐在交管局对面的咖啡馆享受咖啡,当车被拖进停车场,一声爆炸响起。
新闻报道了这次爆炸,舆论却叫好,开始质疑交管局拖车的合法性,要求释放他,甚至有人求他去炸了税务局。妻子带着女儿回来,还在监狱里给他庆祝生日,他成为一个代表民意的英雄。
这个故事让我们看到现代人一旦陷入麻烦有多么狼狈不堪,多么容易被摧垮,一张罚单,或是一次逆行。而被炸的交管局就是无数官僚机关的代表,正如卡夫卡笔下的《城堡》,“就位于眼前一座小山上,可它可望不可即;它是那样冷漠、威严,像一头巨兽俯视着K;它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官僚机构,那儿等级森严,有数不尽的部门和数不尽的官吏,可又有数不尽的文书尘封在那里,长年累月无人过目,得不到处理。”
(四)饭馆
雨夜的饭馆走进来一个男人,女服务员告诉厨师大妈这个人是自己的仇人,原来老家那儿的地痞流氓,放高利贷逼死了自己的父亲,诱奸自己的母亲,现在洗白变成正经商人,还准备竞选市长。大妈马上提议用耗子药毒死他,女人不敢,怕坐牢,大妈说其实牢里比外面好。
大妈在饭里下了药,没想到男人的儿子也进来了,女人不想毒死小朋友,就要把饭收回去,谁知道男人暴怒,打了女人,这时大妈操起刀子直接捅过去。
最终大妈成为真正的复仇者,我理解她报复的是剧中腐败的社会,无能的政府,麻木的人性,正如她自己说的“人们都希望恶有恶报,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五)婚礼
一对新人正在举行隆重浪漫的婚礼,脸上写满爱情。但美好在新娘发现新郎出轨的一刻终止,婚礼变成了血色浪漫。
新娘悲愤着冲上天台,遇到一个厨师在天台吸烟,厨师过来安慰她,没说几句新娘就吻了上去...当新郎找上来,爱已经变成一道绿光,让人发慌。
接着是新娘一段爱的誓言: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说完新郎狂吐不止。
新娘回到婚礼现场,把小三狠狠摔在玻璃上,惨不忍睹,新娘自己如同走进了坟墓。
新郎回到婚礼,大家都以为要发生点什么,看着新郎打开香槟吃着蛋糕,随后走过去邀请新娘跳舞,跳着跳着两个人开始啪啪啪,情节递进完全没有铺垫,但仔细想想,这不就是多数人的婚姻吗?两个人一起走进婚姻的坟墓,在坟墓里打架互撕,撕累了互相睡一下以示和好,没几天又接着撕,只有死亡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六)肇事
这是整部电影里最黑暗的故事,富二代飙车撞死孕妇后逃逸,老爸找园丁顶罪,收买了发现内情的律师和检察官。在金钱面前,这些人的社会身份、阶级地位都不存在,只有算计和分赃。
律师和检察官押着园丁走出富翁家并宣布园丁是唯一嫌疑人,园丁刚走进人群就被愤怒的受害人家属一锤子打死。故事里,有钱人通过金钱获得了自由,而公正和真相成为了金钱的祭品。
看到这里我才理解导演在开篇播放的动物画面,展示人身上最原始的动物性,并没有因为社会文明的构建而退去,它一直潜伏在人类的本能里。正如三体里说的: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