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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我与水的缘分

2024-10-05  本文已影响0人  雾观风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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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里与水无缘,而我却续足了与水的缘分。这说来也有些封建,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没有人的一生是离开水的,可还是极少数人经历过我与它的故事。

我刚出生的时候,父母为了定我接下来的命运,在我跟前铺起了各色物品。有价值高的金银,也有低价值的笔墨。如果我抓了前者,用命理的话说,我应当是一个福贵命,当然父母也希望我抓前者。可如果我抓了后者的话,他们也不会太过于失望,虽说会穷苦点,可好在有文采,笔墨代表着才华,说不定我是下一个余华也未可知。

正当他们还在犹豫福贵或者余华时,我突如其来的抓起了一个符箓。这可让他们一阵心寒,甚至于有些害怕,符箓那岂非道士,可论到道士,如果拜于全真门下,岂非无孙,无孙那岂非断代。断代对他们来说是最可怕的,应为我家世代单传,如果折在我手,别说父母,爷奶,就连当时还未去世的曾祖都会痛不欲生,感觉无言面对已故的祖先。

两年前的九江城

他们悲哀的拿起符箓询问解密大师,大师的话给他们扫去了悲哀。符箓并非道士,而是如果小孩抓阄时抓到符箓,对应的是符箓的作用与意义,简单的来说,就是你抓到了一个签,解符箓即为解签。而我抓的符箓对应的意思大概为“我会被水吞噬性命,不能在水边行走,应当远离水域,不论海或者河湖”。这解释断了他们的害怕,也断了我幼时与水的联系。

我六岁前与水从未接触,哪怕我家不远就是海。与我同一时期的稚童,早能在海里抓到些螃蟹,捞到些沙白。生在海边的人,海产品除了自己吃与供奉妈祖外,再没有其它作用了,卖钱更是不可能,因为无人问津。所以说稚童们抓到的螃蟹,沙白,只是些玩具,吃是不可能的,因为早就吃腻了。小孩子无聊,总会找些乐趣,看两只相同的动物决斗,是人类本质血腥的欲望,斗鸡,斗蛐蛐便是如此。我们这没有这玩意,只能斗螃蟹。两只螃蟹放在一处,不久便会钳在一起,总会有一个钳断。居然有了决斗,当然人人都想成为“螃蟹王”

我起初是用辣条换几只螃蟹,可这些螃蟹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下等货。我想同他们抓螃蟹的欲望愈来愈重,但总归不敢前去。只是那日我过于气愤,在一处笼子里,一只瘦小的螃蟹正与一只大它一倍的蟹王争锋,最后的结果亦是显而易见;输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并不需要气馁,但总归有些不甘,人在不甘时最受不得激。可气的是那只螃蟹的主人在我面前叫嚣,嘲讽。以我“记仇”的性格,如今亦记得住他当时的嘴脸

我下定决心要寻一个更厉害的蟹王。夜晚,我摸索着黑夜,泠泠的水扑打着岸边,我的身体不停的移动,与阴影交融。随着打渔人的灯光,我看见了一只巨大的螃蟹,那是名副其实的蟹王,甚至比赢我的那只更大一倍。我兴奋的手舞足蹈,正欲抓时,脚下一滑“扑通”。我与水拥抱了,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它的冰冷,也许是它拥抱的过于用力,使得我喘不上气,正当意识朦胧时。渔民的灯光离我愈来愈近,强行拉开试图吞噬我的大海。

自那以后,父母对我看管的紧,但我依旧成了“螃蟹王”,只不过螃蟹来源于父母。时间流逝,我与水的缘分似乎再次断绝,我上学的地方也从海边变成了鄱阳湖边,父母不在身边,我也不再是玩螃蟹的年纪,但青春期的孩子是会反抗的。我对水边有强烈的欲望,似游荡的孩子需要母亲一般。稚童有其娱乐之法,像我如今这般年纪亦有娱乐之处。垂钓是男人无法拒绝的项目,是最接近于原始狩猎的项目,是激发本性欲望的项目。与斗螃蟹有异曲同工之妙,冲突越强,观赏性越大,这就是为何足球迷比乒乓球迷多的原因。写作亦是如此,戏剧冲突写的好,吸引力自然就有了。

我与朋友垂钓,对狩猎大鱼的欲望渐强,我也捕获过数十斤的巨物。但的确未出什么事,我再未与水拥抱过,好似那个符箓已经消失。可隐藏的钓鱼总会发生意外,晌午,我还在收拾行囊,钓点在长江边缘,突如其来的门铃响了。父母看见我这一幕变得害怕,与我发生了争执,而我亦在气愤中。我开始反抗,结局是我的渔具被没收,可我依旧来到了长江边,只不过用了朋友的杆。我此行是有目的,今日虽说不幸被遇见,但亦是有幸中标;我前面谈论的数十斤的鱼,就是如此收入囊中的。

我背着鱼,水与我交融,衣服上的水印与我拥抱,但我并未呼吸不畅,我似乎与符箓和解。我领着大鱼放在母亲面前,父亲惊讶的同时是深深的担心。我心平气和地与他们交谈,这条鱼是用于庆生的,母亲的生日我一直记着。他们感动并且让步,希望我多加小心。此刻的我已经长大,有抉择能力,而非之前被动的选择福贵或者余华。符箓是我无意识选择的,这是宿命的安排,是我与水的不解之缘。

我一直认为“水”字有型,它左右两边是一致的,对应了我家门口的海,以及后面的鄱阳湖。中间的竖隔断了我与它,亦是我拿起的“符箓”,但多亏了竖后面有一个钩,那一笔钩是鱼竿上的鱼钩,亦可以想象为一艘小船,连接了我与水的缘分。时代不知不觉的改变,水的清澈度也不断下降。

一个月前的九江城

我家门口的海,甚至乎有些浑浊,也许现在的晚上即使再有渔民的微光,也看不见那只巨大的螃蟹王。鄱阳湖最早的水是蓝的,而如今绿到有些发臭,这是工业进步的原因。我与水的交情极深,我是见不得这样的。我本与水无缘,但我热爱它,因为它孕育了我,所以说它不再吞噬我,因此我又续足了与水的缘分。而本应与水有缘的你们,请尊重它,只因为被水拥抱后的吞噬是窒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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