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的晚会,错过的青春。
人生有很多事,是有次数限定的,经历一次少一次,比如看晚会。
22岁的时候,我列了一份清单,25岁之前要做的事。
25岁之前,要去看一场演唱会。直到26岁零一个月,我看了人生中第一场演唱会,周杰伦的,当时坐得太远,他唱了许多的新歌,我熟悉的旋律回忆的少年远得快被遗忘。
三个月后,五月天的演唱会,意犹未尽,走出体育馆,内心却有深深地遗憾,似乎来得太晚,走得太匆忙。
25岁之前,要去很多的远方流浪。远方太多,已安定于城郭。突然想来已经27岁,计划中的远方未曾到达,已是满身牵绊。
25岁之前,要优雅,要成熟,要长大。26岁孩子呱呱落地,手忙脚乱看着眼前一个家,竟一时无措得放声大哭。
25岁之前,有很多的事,都没有做。
如今已安于平淡,安于稳定的收入,安于固定的上下班生活,路过乡道不修边幅的柳树,碾过落了满地的枯叶,夜幕时分按时按点盏起的昏黄路灯,春来发芽开花秋来结果的葡萄园,还有生活垃圾纵横的长河。
一切安定,停滞。
再有机会打乱平静生活的,也只有晚会。
还像学生时代一般,要藏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入场,满场的人群,蔓延着热闹,灯光熄灭,还是听得到男生女生的尖叫,幕布严严实实地,被挡住的精彩呼之欲出。
主持人还是那么美,声音依然动听,男女搭配永远默契。
开场舞还是一样绚丽夺目,撩动情绪,所有远去的时光被一点点唤回,我好像还在那个老旧的小礼堂,还坐在二楼的观众席,台上的男孩子朝着二楼的女同学大喊:你若安好。女同学们哽咽着回应:便是晴天。
那个夜晚,我们献出了酝酿了四年的眼泪和不舍,赤脚走在冰凉的石板路,一路泪流满面,迎着苍山的晚风。
蹲在宿舍收拾行囊的时候,本以为自从天涯呼喊不回首,竟收不住光阴流水熟悉了你的声音和面容。
每一个节目都一定要拉着你的手,带你重新看一遍年少时光,怀念的珍藏的,错过的遗忘的,那时落叶满山坡,我们踏着碎叶一路欢歌突然就告别在岁月的站台,拥抱,挥手,一路珍重。
我喜欢全班都跑出来露面的节目,一定有一个人,是曾经的你我,身无所长,在台上慎重而自豪地打着“酱油”,台下多少次也兴奋也激动,站在台上可千万不要出丑。
你唱着关于青春的歌,讲着关于别人的故事,我们流着自己的泪,想念我们的时光,光影闪烁,一点一滴,在心里排列成诗。
记得很小的时候问爸妈,为什么自己不是少数民族,始终觉得如果生为少数民族就一定能歌善舞了,台上大大小小的民族舞蹈看过许多,还是爱着傣族的金孔雀,傲娇美丽,一静一动,好像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我想到达的远方,不过也是去到西双版纳看一看你说的山林竹楼。
不知从何时起,每一场晚会都有街舞表演,每一个街舞少年的身上都有一种不羁的胆色,至今仍羡慕他们身上那股张扬的气势,无论我十八还是二十八。
每个托马斯旋起来的时候,还是会听到女孩子难以控制的尖叫,那时我们二十出头,我们相貌平平,我们身无所长,我们背着零食奔赴每一场晚会,从最初的吃瓜群众到沉默无语的观众,从最初毫无形象地大笑到最后掩面含泪地拥抱,从此间年少到少年已老。
亲爱的你我,亲爱的我们,如今可都还好?
如今我渴望远方,远方有许多告慰不到的惦念,远方有期待许久的青春,远方甚至有诗,有一直没有提笔的起承转合。
晚会之于你我,会不会就是这场相逢之前的惦记?台上演绎的青春和热烈,仿似素年锦时我们一起走过的山山水水,那时说不离不散的地久天长。
内心涌动一种激烈,再也没了泪流满面的勇气,渡着生活的浩劫,吞咽过的艰难哪还能是成长或单恋那般简单。
电台女主播拖着沙哑的嗓音说,“再不疯狂,我们真的老了。”
趁青春尚有余温,看一看繁华的少年,听一听炽热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