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花开，也有花落”——赏《月色》

前日，看到艾达的小诗《月色》，很喜欢，忍不住多读了几遍。

春光，掀起波澜
千江入杯
我们隔空对饮
杜鹃，面具，丢失的梦幻
兵荒马乱的人间
在一方书台，对弈

第一阙铺开话题。

月色如春光，掀起波澜——掀起的是诗人心中的波澜；掬一抔月色，她要与读者“隔空对饮”——分享这月色与春光引发的情绪和思考。

杜鹃啼血而成映山红，这是春天的意象，是真挚而热烈的情感；面具是社会人的保护色，是必需而无奈的理性。丢失的梦幻——理想，兵荒马乱的人间——现实。于是，情感与理智，理想与现实，在诗人的心中展开了一场不得不进行的较量。

浮世悲欢。我只取一船月色
卸下草木的寂静
无需隐喻，对十里春风
我再无防备
从群山到眉间
从低处，到再低处

第二阙是对弈的结果。

“浮世悲欢。我只取一船月色”——这一句点醒诗歌的标题“月色”，也引出了一个非常美的意象——“一船清梦压星河”。

“卸下”、“无需隐喻”、“再无防备”，都是在劝慰自己放下纠结，surrender，服从自己对美好的本能的向往。

“草木的寂静”是什么呢？我的直觉是，它指代了一种麻木、低调和被动的状态。面对春天，面对月色，面对美好，“我”要调动自己的情绪，要让自己主动地投入其中。

“取一船月色”，“对十里春风”，继承了旧体诗词的对仗之美。春风、月色，“从群山到眉间”——从远至近；“从低处，到再低处”——营造了一种空间的弥漫感，无孔不入，覆盖了所有的角落，让诗人全身心地陶醉。

浮世悲欢，天下熙熙，在这兵荒马乱的人间，何不暂且摘了面具，做一只春天的杜鹃，主动地去拥抱感性和梦想，醉心于十里春风和一船清梦呢。

我们绝口不提
窗外
有花开，也有花落

窗外的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才是现实啊，不过，对着美好的春光和月色，我们绝口不提现实，我们要“偷得浮生半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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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篇品诗随笔在草稿箱里已经躺了两个月，今天没什么日更内容，遂拾掇拾掇发了出来。艾达的诗一向写得细腻、空灵而有韵致，有些诗一看到就会唤醒我心中一些熟稔的意象和表达，会由衷地喜欢。

诗的修辞性决定了它的千人千面，我读到的只是在彼时彼刻感受到的，并不一定是诗人想要表达的内容。其实，我并没有系统地学过如何解读现代诗，只是凭直觉来感受，像上面这样把一个有机体“肢解”了读恐怕是不对的。不过，这又如何？一首好诗总能给人带来不同层次的审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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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貅貅
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