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摊上麻烦了
01
阿十才下山,就惹上麻烦了。
他在镇上看见一伙人欺负一个老伯。大喝一声就冲上去行侠仗义。
结果力气太大,愣是把旁边客栈的招牌都给打烂了,女老板拉着不让他走。
让他赔呀,可阿十被师傅身无分文赶下山,哪有钱赔?
没钱?女老板骨碌碌的大眼睛在阿十身上转了一圈:“那就只能委屈你,在我这小店做三个月的免费工,抵债。”
结果,阿十上工第一天,就打烂了三十个盘子。
女老板麻利地一拨算盘:“工期长三十天。”
第二天,阿十打又打烂了两摞碗。
“工期再长三十天。”
阿十悄咪咪地掰着指头数了数,好绝望啊——
02
客栈后头有一片枫树林。阿十一头冲进枫树林。
唰唰唰,他在空中连续几个翻转,再来几个横踢,脚跟着地时,火红的枫叶如雨般纷纷落了一地。
阿十还是觉得委屈,好想哭。大哭。然后,他咧开嘴巴,真的哭了。
呜呜呜,我要做侠客,我要做英雄,我有一身的好本领,我不想在一间客栈,尽做些洗碗刷盘子的勾当,浪费大好年华,师父啊——
阿十哭得正酣,忽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他循声望去,在林子深处,看到一团黑影,看体形,该是一只老虎吧,阿十兴奋起来,若真是老虎,抓住它,他就是一枚妥妥的英雄了。
阿十往林子深处冲去,一阵风过,前方却空无一物。难道是眼花了么?阿十不确定,悻悻地往回走。
在入口住,他遇上一个女人,脸上蒙着玄色面纱,看不清长相。
“这林子里可能有老虎,你最好莫要进去。”
阿十本想拔脚就跑,还是经不住良心的驱使说完才跑。
女人追着喊:“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
“师父说女人有毒,越是好看的女人,心肠越毒,”阿十想到那天偷喵到女老板的长相,更觉师傅说得都对。
女人骂:“你师傅定是眼瞎了。”
“你咋知道?我师傅的确双目失明,好多年了。”
阿十说着又伤心起来:“我是被师父赶下山的,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样了。”
“你师父为何赶你下山,你犯了错?”女人问。
阿十摇头:“师父说我年纪到了,该下山历练,就把我赶下山了。”
不知不觉,阿十和那女人,坐在树下,聊起了天。
03
隔夜,阿十又去枫树林,想确认下枫树林是否真有老虎,老虎没寻见,倒是又遇上面纱女。
“你的衣裳咋烂成这样?”女人见到阿十就尖叫。
阿十不好意思地说出原委。
他这天的任务是擦地板,这个好办,等到客人散了,打上一盆水,将抹布湿透,他蹲在地上,像只青蛙样,在地板上跳几下,跳到尽头,地板就算擦完了,来回多跳几下,地板就干净了。
阿十跳得兴起,女老板忽来巡视,他没刹住力道,把女老板撞飞出去了。女老板飞出去前拽住阿十的衣裳,想稳下来,不想阿十的衣裳质量太差,一扯就烂了。
“所以,你又被罚三个月的工期?”
“是,老板,摔得很……惨。”
阿十走时,劝女人,这林子里或许真有虎,让她当心些,最好莫来了。
女人笑:“你别诓我了,我在这一带长大,从未见过虎。”
04
阿十不放心,翌日又去了枫树林,他又见到了女人,她手上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合不合身。”
“太,谢谢呐,这样,不合适啊。”阿十想无功不受禄啊。
“不过是件衣裳,你三番五次劝我当心,我也得回报一下你。”
阿十只好收了。那衣裳穿在身上竟意外合身。
之后阿十每晚都去枫树林,面纱女每回都在,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阿十的烦恼跟女人说一说,似乎都消失了。
阿十说完自己的事,这晚问女人:“你家人呢?为何也每晚来这?”
女人说:“我在等人。”
阿十再问。女人却不肯说了。阿十以为是段伤心事,不再多问。
那晚之后女人消失了。阿十怅然若失。干活也没精神。女老板毒辣辣的眼睛,剜了他好几回,阿十都没反应。
05
小镇这几天都在传后山来了一只老虎,已经有三人失踪了。
阿十心发慌,那三人中是否有女人?他拎上斧头,找到老虎洞。
果然看到一只老虎。
阿十一斧头劈下去。那老虎竟变成了面纱女。
阿十忙后撤,斧头还是触到女人的脸,玄色面纱,被一分为二。
阿十震惊了。他居然看到了女老板的脸:“你,你——”
“你毁了我的面纱。这张面纱千金都买不来,哼,你得给我做我一辈子的免费长工了。”女老板阴笑。
“啊?”
阿十拔脚就跑,师傅呀,徒儿摊上大麻烦了。
06
失踪的人都回来了,是他们不慎坠入山谷,迷了路,亏得遇上一只老虎,带他们下了山。
“是一只好虎啊。”人们都在夸。
阿十悄咪咪地望一眼柜台,原本盹着的女老板,忽然睁开眼。四目相对。
阿十慌忙移开。
女老板却来到阿十面前,也不说话,一直瞅着他。
瞅得阿十脸直犯抽,他结巴着问:“你,你,等谁?”
“长工。”
“啊?”
阿十的心口突突跳个不停,师父啊,麻烦好像越惹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