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冬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09期“叶”专题活动。纯属虚构。

十一过后，巴山的天气逐渐变凉。又经过几场秋雨，越发显得凉意十足，隐约透漏出一丝寒意。

巴山市区，道路旁边的银杏树，落下一片片落叶。金黄的叶子，铺在地面上，告诉人们秋天到了。

这天周末，美天公司技术人员赵小辉正在家里看书，手机传来两声“滴滴”声。赵小辉知道那是企业微信的消息通知声音，只听到两声，他没当回事，继续看书。几分钟时间里，手机“滴滴”声不断。赵小辉再也无法安静地读书，他知道公司可能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合上书，赵小辉打开手机，企业微信群里的信息让他感到震惊。

“坚决支持公司决定，共渡难关。”

“咬紧牙关，共克时艰。”

........

企业微信群里，出现一大串支持公司决定，共渡难关类的决定。赵小辉感觉有些不妙，赶紧向上划拉手机屏幕，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划拉一阵终于看到源头信息。公司总经理李佳才出来的一条信息:“各位同仁，由于公司目前回款困难，经公司研究决定，对绩效工资发放做出调整。未到节点的预支绩效减半执行，到节点的绩效压缩1000至2000元。这是公司班子根据当前形势，共同研究之后，形成的决定。希望大家理解，也希望大家能够要紧牙关，共克时艰。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迎来很好的转机。”

公司领导班子周末研究财务政策，看来目前形势真的不太好。

对于形势，赵小辉在大半年以前有过一些基本的判断。总体形势会趋于恶化，赵小辉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美天公司的主要业务是服务政府，非常依赖财政资金。年初时有过一则报道，巴山市面临较为严重的地方债务。赵小辉当时还认为，距离自己比较遥远。现在从公司的政策来看，明显已经受到波及。未来该怎么办，赵小辉一时也没什么主意。

第二天上班，中午时分，赵小辉和好友王仁云一起在外面散步时，又得到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消息。

赵小辉和王仁云都是美天公司的员工，而且还是老乡兼校友，两人经常一起在外面散步。王仁云比赵小辉年轻几岁，可在公司内还是个中层领导。

这天两人转到公园时，王仁云突然停下来，一脸认真地说:“小辉，我要走了。”

王仁云突然说要走，让赵小辉有点不知所错，在他眼里，王仁云收入可以，在公司内又很有口碑，怎么会有走的想法。赵小辉满面狐疑地问道:“仁云，你要去哪里？”

“我准备去天峰时空队。”王仁云淡淡地答道。

“什么？天峰时空队？你可知道那里的收入水平不怎么样？估计你过去的话，收入降低一半都不止。”

王仁云苦笑一下:“可人家是事业单位。美天现在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也只是个企业，后面会怎样，一切都不知道。天峰再怎么差，还有个保底。美天呢？没有回款，就没有收入。小辉，你也要想想自己。”

王仁云的关心，让赵小辉沉下心来，考虑自己的前途。

赵小辉已经过了四十岁，不再有可能进入体制内。自从参加工作以来，他也只是做技术工作，没有背景，也没有资源。公司是咨询类公司，业务是王道，谁能拿来项目收回款，谁就能被提拔。赵小辉不喜欢出去陪人喝酒唱歌打牌，自然也就拿不到业务，也无法得到提拔。往年美天公司效益好的时候，赵小辉还能保持一份不错的收入。

如果再发展下去，美天公司难以为继的话，赵小辉也不知道何去何从。行业性的萎缩，美天公司待不下去，也不可能有更好的机会。放弃专业，赵小辉又是一无所长，甚至连送外卖都不够格，他没有摩托车驾照。创业，他也没有本钱，再说现在满大街都是关掉的门面，他也经受不起投资失败。

一连几天，赵小辉都很是烦闷。走在路上，看着路面上，偶尔被风吹起的树叶，赵小辉感到冬天真的要到了。而自己就像风中的叶子，完全没有自主能力，只能随风飘荡，不知道将要落到何处。

一个朋友，给了赵小辉一个新的活法。杨虎超，十年前和赵小辉在审查单位认识。当时赵小辉听说杨虎超找人做了一套软件，转头就做了一套更高级的软件，彻底征服杨虎超。那时的杨虎超，只是一个小公司的技术员。七年前，杨虎超开始创业，成立了公司。期间遇到技术问题时，经常请教赵小辉。两人之间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来往了五六年，直到前年，两人联系变得少起来。

前年起，行业开始出现萎缩。民营公司首当其冲，受到影响。赵小辉知道杨虎超正处于艰难时刻，他帮不上什么忙，也就不好意思再去给杨虎超添乱。

杨虎超的电话打过来时，赵小辉还在发愁。电话里，杨虎超介绍了他现在的发展，已经由咨询慢慢转向多元化经营，现在已经大有起色，邀请赵小辉加入共同发展。

赵小辉像是寒冬里遇到一团火，瞬间感觉到温暖。他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先以顾问的形式，介入到杨虎超的事业中来。

巴山的凉风越发吹得厉害，无数的落叶被吹到街边墙角。环卫工人穿着厚实的工装出现在街头，冬天真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