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画的是什么

看我取画拍照，恒宝讲，娘娘，你不要发朋友圈，这些画太丑了，我怕郎老师和费老师看见。我讲，我不发朋友圈，我放简书给你保存。

每次恒宝上完画画课回来，都会带回一幅画，我问他，你画的是什么？恒宝有时候张口结舌，有时候会来一句：不能说出来，你自己想吧。

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画的是什么吧？我笑着讲。

不是的。是陈老师取的名字，我忘了。恒宝认真回话。

在家里，恒宝喜欢画画，但我觉得，那不是画画，那简直就是在瞎弄，用铅笔涂时，看着一张张打印的白纸被他乱涂乱画。这哪里是在学画？分明就是浪费。恒宝说，那是专门打日本，打美国的大炮，还有长城……或者，他直说那是机器人帮忙在守城。守什么城？恒宝讲，病毒已经坐火箭过来了……

用毛笔蘸各种颜料画，我叫恒宝颜料少挤点出来，每一次要把挤出来的用完，不能浪费掉。恒宝用到最后，看哪种颜料剩了，就会使劲地在他认为是“画着玩”的宣纸上涂啊涂……

有一次，恒宝穿了一件白色的卫衣去上画画课，我去接他下课时站在玻璃墙边窥探，因为快下课了，其他的小朋友都围在一起看画画，只有恒宝一个人在那里用力蘸颜料啪啪啪一笔笔添上去，完全不顾自己衣服紧紧贴着未干的画，弄脏衣服。

后来，等恒宝走出来时，递到我手里的画湿透了，软得不行。

回到家，我问恒宝，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画得那么好，你画得像都不像？而且人家都画好了，你还在瞎画什么？恒宝振振有词，他讲，我这幅是画着玩的，老师教我们画的第一幅画我忘记拿回家了。这是实话。但我看着他脏兮兮的衣服有些生气。又指着画问他，这两片黑色的是什么？恒宝讲，这是巴焦叶。

那也应该是绿色，或者枯萎的淡黄色呀，怎么成了黑色。我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继续问。

恒宝讲，娘娘，你不懂的。

那次过后，我马上在网上给恒宝买了一件套着画画的围兜。下单时给他说得好好的，以后戴上围兜去上画画课。可等到他去上画画课时，恒宝怎么也不同意戴围兜，只同意在家里画画时戴上。问他为什么不肯戴着围兜衣去陈老师家画画？恒宝表现一副委屈样：小朋友们要笑我的……结果，只好听之任之。

202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