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7

鴻漸快樂得心少跳了一跳：「那就顧不得了，唐小姐，我想請妳跟妳表姐明晚吃晚飯，就在峨嵋春，肯不肯賞臉?」

唐小姐躊躇還沒答應，鴻漸繼續說：「我知道我很大膽冒昧。妳表姐說妳朋友很多，我不配高攀，可是很想在妳朋友裡湊個數目。」

「我沒有什麼朋友，表姐在胡說，她跟妳怎麼說阿?」

「他並沒講什麼，他只說妳善於交際，認識不少人。」

「這太怪了!我才是不見世面鄉下女孩子呢。」

「別客氣，我求妳明天來。我想去吃，對自己沒有好藉口，借你們倆個的名義，自己享受一下，你就體貼下情，答應了罷！」

唐小姐笑道：「方先生，你說話裡都是文章。這樣，我準來，明天晚上幾點鐘?」

鴻漸告訴了她鐘點，身心舒泰，只聽沈太太朗朗說道：「我這次出席世界婦女大會，觀察出一種普遍的動態，現在婦女都趨向男性方面。」

鴻漸又驚又笑，想這是從古已來的道理，沈太太不該到現在出席婦女大會才學會。

從前男性所會做得職業，像國會議員、律師、報館記者、飛機師等，女性都會做，而且做得跟男性一樣好。

有一位南斯拉夫的社會學家在大會裡演講，說除了一部分甘心做賢妻良母的女性外，此外的職業女性可以叫做『第三性』。

女性解放還是新近的事實，但直到現在才有這樣顯著的成績。

我敢說，在不久的將來，男女兩性的名詞要成為歷史上的名詞。

趙辛楣：「沈太太，你這話對。現在的女人真能幹，文執，就像徐寶瓊，徐小姐，沈太太認識她罷?她幫她父親經營那牛奶場，大大小小的事，全是她一手處理，外表斯文柔弱，全看不出來。」

鴻漸跟唐小姐說句話，唐小姐忍不住笑出聲來。

蘇小姐本在說：「寶瓊比她父親還精明，簡直是牛奶場不出面的經理。」

看不入眼鴻漸和唐小姐的密切，因說：「曉芙，什麼事那樣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