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谈一会

      我总是感受到，我们体制内人的虚耗太大。很多人经常挂在嘴边说教师不能只当教书匠，而要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曾经的教师他不只“教书匠”一个角色，还是整个学校机构的材料的堆积者。这是一项低脑力劳动的低效活动，教师在这项活动中白白浪费许许多多个时间。比如教师的教案、教师的教学计划， 有多少不只是个形式而已，不具一点挑战性。像其他行业，比如我家先生，他搞设计，他的每一份设计方案，如果随便从哪里拉来一份，如何向客户交代？他们必定是实打实地做好每一份设计方案，画好每一张图，而每一张图最后都要在现实展现。

       而我们教师手中造出的材料，绝大部分无法用到实处，无法在现实活动中带来实质性的“效益”，这里的效益不是指金钱上的来源，而是给学生或自己带来进步。

      我很害怕这样的虚耗。我不喜欢做这样的无用功，更不喜欢把这些无用功强加于他人，这相当于在慢性自杀的同时又连带着谋杀他人。所以在我前两年多的大队辅导员生活中，我相当的不做为——不外加给班主任造材料的任务。渐渐的许多基本的常规都未能保持住，比如校园卫生。由此看来，我真不是位合格的管理者，不附加“无用功”却变成了“一放就乱”，这里面的逻辑到现在我还没能理清。

       在我当大队辅导员之前，学校还是有几年处于抓紧状态的，确切的说，在我“从政”的前两年，原来的校长还是很在乎学校出成绩、教师出成绩的。那两年，我们被激励地整天埋头苦干，弄采材料整档案迎检查，评了个3A级学校，据说，作为一所村完小能评上这个级别，已经是个奇迹了。两年后，换了个校长，我也当上大队辅导员，在这个岗位上，亲眼见证了学校由紧抓到散漫，整个学校没有了统一的目标，老师们的利益开始放大，为自己的目的而生活。还记得当时对这样的变化感到强烈的不安，我在自己私人的微博上说：“学校脆弱的大殿轰然倒塌，从骨子里开始渗出了腐臭的味道。”

      而我也见证了自身系统的巨大变化，由原来的“勤劳”变得懈怠；由最初对堕落的敏感、警觉，到现在自己完全适应了这样的舒适。究竟这一过程是怎么过来的，是得去理理了。这两年发生的事基本都留在了记忆和时光里，没有敲下多少的字，现在是越来越觉得不舒服，理不清前面的事，后来的日子似乎要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了，这是我不情愿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