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梦却又不是梦的异象（江湖令4）
正好下午两点多，在这休息日的日子里，我赶早烧着很大的一桶洗澡水。寒冷的冬天，早点洗澡感觉不冷。
“十八岁十八岁，我们参军到部队……”
听着这熟悉的歌，我躺在床上，眼里仿佛看到那十八岁的青春岁月。
姑娘十八一枝花。正值青春年华，我要去工作了。
这是我第一个工作的城市，它是一个很干净的城市，听闻还是绿色城市哦。
第一次看见我要上班的学校，我觉得眼前一阵晃眼。因为我从没见过把房子盖成城堡的楼，我也没见过学校会是一个童话般的王国。它就那样矗立在周围是烂尾楼的中间，四周夹杂着老旧的房子，满是淤泥的池塘，没盖好的烂楼，稀落飘着几片树叶的草地，让那所学校显得那么地晃眼。
走进学校，主任带我去宿舍层。我手提行李，爬上四楼，走进宿舍1号房。宿舍有4张床，是上下铺的那种床。还好，宿舍不窄，我选了面对门左手旁的下铺床。上铺头人住，正好让我放行李。
主任还带着我去宿舍2、宿舍3。宿舍2常常有人回家去住的。
走进宿舍3，一阵暗，也许是因为前房堆了杂物的缘故。真的很暗，白天也要开灯。
有一天，看了“贞子”这片后，夜晚不敢睡。朦朦胧胧间，咦，怎么会有吵声呀。闭上眼静静地听，没有，是自己听错了吧。模糊间快要睡着了，又听到吵声。哎，真是烦人。我睁开眼，哎，咋睁不开啊？难道我是在做梦，我这一切都是在梦里吗？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梦里，我就想睁眼坐起来。我感觉手能动啊，可为什么眼不能睁开？哇哇，我很急，急得我满脸通红，头发根也发热，可越急越睁不开。最后，我感觉眼前一片花，“噢，我要晕了。”然后就没感觉了。
第二天，我依然记得昨晚自己“梦”里听见的响声，我问自己宿舍舍友，她们都说睡熟了哪能听见。或许是我自己入梦太深。
接连几天，因为工作忙，我很早睡觉，也没再半夜醒来。然而，第七天的半夜里，我对面邻铺T（她的床靠窗）突然大叫。她说做梦梦见窗外有老奶奶在看着她。其她人只说她大惊小怪。我却发现，大富贵和我一样辗转难眠，而大富贵刚好在T的下铺。
第八天是星期六，休息日，很多人出门去逛街，独剩几个人在宿舍。我刚从球场上回来，发现大富贵在楼梯口站着。她居然破天荒地说要等我一起回宿舍。我咕哝着小声嚷，不敢啊？大人叭啦的，白日阳光明媚不敢回去，有鬼么！话才说完，好像不太对劲。
我瞄着她，不说话。然后，告诉她，我得先解决温饱问题再出来听她聊天。
我很快就吃饱了。是的，我现在要听大富贵聊天，确定不是陪她回宿舍。她首先问我，3个宿舍让我选，我会选哪个？我毫不犹豫地选宿舍1。出来实习前，我已学习过基本知识，不管去哪工作，选择住的地方不选正冲门的，不选窗下的，不选进去就感觉压抑的。
“为什么你不选其它的宿舍？其它的也有空床。”大富贵问我。
“宿舍1这床不对门，不在窗下。这宿舍光线又足够亮。宿舍2的空床正对门，每个人每次打开就看见，我不喜欢。宿舍3感觉很阴森。前面堆杂物，又有小长廊，感觉很像医院的太”我的话断节。
“停！别说那些话。”我就这样被大富贵大喊停！
大富贵不再问这问那的，她告诉我，在这三年了，三个宿舍之间，只有宿舍3那房闹事。确切地说只是正门对着，恰好窗下的8号床闹事。不管是年轻人或妇人，睡那床的人总睡不安宁。睡过那床的都感觉有让人窒息的感觉，还睡不醒。是的，就是那种感觉没睡着，却睁不开眼的样子。而且，就算是大白天回去休息，只要一躺上就不安宁，总感觉不舒服。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了，这些话是不能乱传的。如果不是我上铺说看到有人在窗户，我才不会害怕。因为我们其它宿舍从来没这样的事。你如果不相信，就自己去宿舍3试试。试过你就知道。”
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在这寒冷的天对大富贵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那年，我终究是没有去尝试在宿舍3住。那床不知道换了多少新人来住，依然可以听见睡过的人说有异象。而大富贵的上铺T也在3个月后选择了辞职，离开时她瘦成了皮包骨。我只是在我的床试过一次睡不醒的感觉，所以我没有换宿舍没有换床，也没有在再看恐怖片，只是在每月的几天里把鞋子正反放。
现在觉得，当年我可能不是不怕，而是选择勇敢面对。
对了，再后来，宿舍3那张床，只要睡过后不到一个月，那些人都选择辞职。然后的然后，上头有人发话，那床移掉，宿舍3只住4人。此后，一直没有听过有异象。大富贵的上铺，也一直没有人上去住过。我后来也没再把鞋正反放了。
我为什么离开？嘿嘿，新的一年新开篇，那年有了新同事来住大富贵的上铺。她三番两次地掉下床，还会感冒连连。我和大富贵大眼瞪小眼，笑说只是因为换环境，而且她少锻炼才会这样。然而，那同事事实上每天和男同事一起打球，跑步，洗冷水澡，夜眠不超过10点，早上6点准时起床，中午必睡1小时。她还说，不管换什么环境，从来不掉床也不会感冒一个月不好。
噢，男同事在另一幢楼。
当然，最后我也辞职了。不然，也不会在这寒冷的冬天，待宿舍里用电热棒烧水洗澡了。
我也不清楚为何从前那些事再重现于我脑海。也许是因为痛惜同事那年轻的生命（一年轻同事于上星期被车祸永远地带去了另一个世界）；又或许是寒冷的缘故罢了。我思绪很乱，乱得我只能自我催眠：好，以前只是以前。轻轻地想想，以前也有很多快乐的事，是吧。以前实习之初，我也和大家一起晨跑，打球，逛街，野餐，旅游……
渐渐地，我不再回忆苦逼的日子，也轻松入睡。
我正睡得很沉的时候，突然脑海响起一个声音：起来，快起来，快点，快点起来啊。我意识里不愿动，依然睡着。突然，一阵凉风刮过脸，凉凉的。脑海又响起刚才的声音：起来了，不然要出事了，快点。我依然不为所动。又一阵凉风刮过，凉凉的。
“我明明把房间的窗关了，怎么感觉有凉风呢？”
我突然窜了起来。“是你吗？是你对我说话吗？”
四周静悄悄，没有人回答我，也没有风吹过。我记起脑海的声音，是的，熟悉的声音，是叫我起来的，不然就出事了。
我迷糊间起来，走出房门。
噢，天啊，我那大大的一桶水居然烧干了！只剩电热棒在滋滋作响，桶正被烧熔。哇噢，如果不是脑海的声音，后果我不敢想象。
谢谢你！我固执地认为是他在帮忙。
后来，我常常忘这忘那。煮饭忘拔插头，幸好锅是保暖那些。煮菜忘了正烧着火，菜焦闻着才冲去关火；钥匙也忘记放哪；出门常不记得有没有关门，来回检查确认好几次才消停。
我的同事都让我请假休息。我没有请假，没有告诉别人我心里的事，只是选择离开了宿舍。
往事不堪回首，那是梦却又不是梦的事，我偶尔还会记起。别人说，明明想忘却不能忘，但随着时间消逝却发现记忆不再深刻。
也许，真如别人说的，随着时间的流走，当我背影婆娑的时候，我会忘记那些异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