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儒、道专题古代文化读书

历史上的那些师生

2017-06-15  本文已影响366人  茧中历史

“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这句话,是亚里士多德在面对旁人提出他反对老师柏拉图的观点是否是“欺师灭祖”行径时,所做出的回答。

亚里士多德打17岁起就跟随其师柏拉图学习,时间长达20年之久。对亚里士多德来说,柏拉图既是他非常崇敬的恩师还是他的挚友,正所谓:“良师益友”。

可是后来,两人产生了分歧,思想观点开始不一致了。这也无可厚非,我们现在常说,思想要碰撞,才能产生火花,才能促进学术的繁荣。

在中国历史上,有太多著名师生,他们的故事,似乎能够给我们一些启发。

一提到老师,孔子自然是第一个想到的人。他是儒家的创始人,被尊为圣人。有一个说法,他爹七十的时候,才跟他娘生了他,是不是富有传奇的出生,便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孔子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为“世界十大文化名人”之首。身后的盛名,掩饰不了生前的落魄。孔子生平不得志,却收了很多弟子,相传他有弟子三千,其中有贤人七十二。

他与弟子周游列国十四年,晚年修订六经,即《诗》《书》《礼》《乐》《易》《春秋》。现在,《乐》失传了,因为采用“春秋笔法”,我们也很难读懂。

孔子弟子太多,有太多杰出人物。要说其中最杰出的是子贡,而最受孔子喜爱的,则是颜回。

子贡最会做生意,是孔子最有钱的一个弟子,也是儒商鼻祖。他善于言语、外交。子贡一出,存鲁,乱齐,强晋,亡吴,霸越。孔子困陈蔡,是子贡出使楚国,楚昭王亲自迎接孔子。

使孔子名扬天下,多子贡之力也。

至于颜回,一提到他,我就联想到《将夜》中的李慢慢。大师兄心性太好,太单纯,所以悟性最好,潜力最高。而颜回也是这样一个人。

夫子说过,他要大师兄慢一点慢一点,其实是不想大师兄暴露自己的境界,因为大师兄早就越过五境了,而五境之上,是昊天不允许的。破五境就意味着你还会走的更高,到了小师叔那种,就是昊天不能允许的了,要灭杀。

《大学》指出“止于至善”目标的路径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说的详细点,就是:“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颜回虽然没有治国平天下,却是照着儒家的那一套做的,恪守本分。孔门讲究“为己”“修身”,即先改善自身,使自己成为能行仁义的道德君子。颜回之所以在孔门德行科名列第一,是因为在实践“为己之学”方面。可惜颜回寿命不长,他的死令孔子悲伤不已。连说:天丧予,天丧予!

鬼谷子的名气,虽然比不上孔子,却特别有意思。

相传,鬼谷子名叫王诩,又名王禅,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极具神秘色彩的人物,被誉为千古奇人,长于持身养性,精于心理揣摩,深明刚柔之势,通晓纵横捭阖之术,独具通天之智。

之所以说他有意思,是因为他的弟子。兵家的孙膑、庞涓;纵横家的苏秦、张仪。此外,传说还有毛遂、徐福、甘茂、司马错、乐毅、范雎、蔡泽、邹忌、郦食其、蒯通、黄石、李牧等,不过后面的这些人,有些牵强。

由此看来,鬼谷子真是博学啊,他似乎比吕不韦还早一步,成了一个兼容并蓄的大杂家。

再有就是,鬼谷传人似乎都有一场宿命般的争斗。在《秦时明月》中说,纵横既是师兄弟,又是一生的对手,只有胜出的那一位,才能成为鬼谷先生。

小说不是历史,不过从孙膑与庞涓的故事来看,师兄弟之间确实存在争斗。首先是庞涓设计陷害,再是孙膑的机智复仇。另外,苏秦是合纵长,张仪却到了秦国,实行连横策略,破坏了合纵,让秦国走向强大。

在《东周列国志》中,他们的故事很精彩,跟演义小说一样,看得人热血沸腾的。

战国末期的荀子,足以为万世师表。他曾三度担任稷下学宫的祭酒,有过两个十分著名并连接先秦与秦汉的学生,一个叫韩非,一个叫李斯。

韩非出身高贵,是韩国公子,名头是先秦的最后一位重要思想家,是法家的集大成者。李斯则是上蔡一个小公务员,因为不想做厕中鼠,去了咸阳,通过一番奋斗,成了秦帝国的丞相,权倾天下。

荀子这位生于赵国,后来长期游学齐国稷下学宫的儒学大师,上承孔孟,下启汉儒,被一些学者看作是中国思想史从先秦到汉代的一个关键。

李泽厚先生认为,可以说,没有荀子,就没有汉儒;没有汉儒,就很难想象中国文化会是什么样子。

可是荀子可不赞同孟子的性本善,他主张性本恶,似乎有种洞察人性的锐利目光。

荀子在《劝学》中说: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可见,荀子对教导学生的态度,是倾囊相授,甚至是希望弟子超过自己的。师者,不是自己有多博学,而是教导出来的弟子有多伟大。

从李斯和韩非的表现来看,他们没有辜负老师,成就了老师流芳百世的英名。

韩非大才,甚至可以说天才。他一生的著述颇丰,连秦王嬴政看了《孤愤》、《五蠹》之书,都发出这样的感慨:“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但是韩非的结局却是死在秦国监狱中,史料记载是李斯下的毒。其实杀死韩非的,恰恰是他自己,是他自己选择了宿命。既然是宿命,自然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韩非并非没有眼光,只是韩国公子的身份,成了他一生的桎梏。他不能像李斯那样背井离乡,像李斯那样说出这番话:“今秦王欲吞天下,称帝而治,此布衣驰鹜之时而游说者之秋也。……故诟莫大于卑贱,而悲莫甚于穷困。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故斯将西说秦王矣。”

韩非必须坚定自己的立场:“臣事君,子事父,妻事夫。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此天下之常道也,明王贤臣而弗易也。”

在《流血的仕途》中,有这样一段话:“纵观两人的交往,从始至终,彼此竞争,互相压迫。这种朋友的关系,更类似于敌人的关系,反而能够持久。西人云:朋友得势位,则我失一朋友。李斯如今正当权,但他却无比确信,韩非不会失去他这个朋友,正如他不会失去韩非这个朋友。”

韩非违背潮流,进献生平最后一篇《初见秦》,招来杀身之祸。他文采斐然,气势磅礴。李斯固然比不上他,可是一篇《谏逐客书》,说理透彻,排山倒海,也足以流传后世了。

同窗相杀,如同手足相残,令人唏嘘。

顺着时光的河流向下,我们很快来到了东汉末年。没错,东汉末年分三国,烽火连天不休……曹操不啰嗦,独自走向长坂坡……

三国的名士多不胜数,有一个不得不提,就是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本名司马徽,东汉末年名士,精通道学、奇门、兵法、经学。

他的弟子,出名的有徐庶、诸葛亮和庞统,不出名的不知还有谁。

司马徽其才华始终未得施展,一生湮没不彰。可是培养的弟子却是牛逼哄哄的人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让他欣慰了。

徐庶一出场的时候,很让人惊艳,让皇叔看到了希望,可惜很快又进了曹营……

诸葛孔明,也是一个怪物,说他大智近妖还不够,绝对是怪物一样的存在。打嘴炮都能骂死王朗,舌战群儒更是精彩。还不说他喜欢玩火,可偏偏还不会自焚,总是将别人烧得灰头土脸。

凤雏,过早的陨落在落凤坡,挺可惜的。

南北朝时,李谧拜孔璠为师,过了几年,他的学问超过了他的老师孔璠,孔璠对此很是高兴。有时,孔璠有了疑难问题还向李谧请教,而李谧对老师的请教则觉得很不好意思。

后人根据他们的事,编了几句话:青成蓝,蓝谢青,师何常,在明经。

靛青这种染料,是从蓼蓝中提炼出来的,然而它却比蓼蓝更蓝。同样,师生关系也不是固定不变的,谁的知识多,谁就可以当老师。

孔子说“不耻下问”,我们今天说“教学相长”,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学生超过老师,才应该是正常,不然谈何发展呢?

唐朝时,相传狄仁杰的老师是阎立本,而长孙无忌对他有引荐之恩,知遇之恩,也算得上老师。

只是,长孙无忌到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提拔的狄仁杰,会辅佐武则天吧。

传统的思想,都觉得妇人不能当皇帝,有个通俗的说法叫“牝鸡司晨”,为此,初唐四杰中的骆宾王还写了一篇《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这篇文章写出来,竟成了自己的代表作。

《文心雕龙·檄移》评价说:“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辞断。”相传,武则天初观此文时,还嬉笑自若,当读到“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句时,惊问是谁写的,叹道:“有如此才,而使之沦落不偶,宰相之过也!”可见这篇檄文煽动力之强,《文心雕龙》的评价可谓是一语中的。

狄仁杰从大局出发,辅佐武则天,被武则天尊为“阁老”,实在是他实心用事,不为己甚的最好褒奖。

可见,有些时候,老师的话不一定是对的,能够从实际出发,做出正确的选择,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

弟子出色了,难道不是对老师最大的肯定吗?

宋朝是一个重文轻武的朝代,师承关系自然更为人津津乐道。

富贵宰相晏殊,可不只写出“梨花院落溶溶月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这么简单。他的弟子很多,当时名臣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王安石等都出于他的门下。

除此之外,他的儿子晏老七也很出色,我就很喜欢他清丽的词风。“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此情此景,静中有动,动中含静,读起来,一股寂寞之情,总是挥之不去。

晏殊作为父亲,也是第一个老师,对儿子的教导,自然很到位。

有人说小晏是一个贾宝玉式的公子哥。也对,他虽然不谙世故,多情风流,却不纨绔嚣张,仗势欺人。

晏几道的词风是前半生富足生活养出的情调,而所谓大家公子一朝落魄,所感所思只怕一般人很难体会,他只是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痴人。

若要将他与纳兰比较,我只能说他不输纳兰,各有各的好。

而他也正应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晏殊教导之下,晏几道形成了属于自己的词风,实为不易。

除此之外,宋朝理学发展很快,有周敦颐、程颢、程颐、邵雍、张载号称“五子”,而他们的学生也很多,其中《宋史·杨时传》有这样一段记载:“至是,游酢、杨时见程颐于洛,时盖年四十矣。一日见颐,颐偶瞑坐,游酢与时侍立不去。颐既觉,则门外雪深一尺矣。”这是成语“程门立雪”的由来,由此可见,当时尊师重道已到了何等地步,我反正服了。

这里扯一段有趣的,《宋史·岳飞列传》有“(岳飞)学射于周同,尽其术,能左右射。”

除此之外,传说周侗还收过卢俊义、林冲、史文恭、武松为徒。不过这是小说家言,没有正式记载,我就当成精彩的故事了。

总之一点,一个高明的老师,才能培养出高明的学生。

南宋淳熙二年在信州鹅湖寺举行的一次著名的哲学辩论会。由吕祖谦邀集,意图调和朱熹和陆九渊两派争执。实质上是朱的客观唯心主义和陆的主观唯心主义的一场争论。它是中国哲学史上一次堪称典范的学术讨论会,首开书院会讲之先河。

到了明朝,出了一个奇才王守仁,对两派都有所吸收,还自创了心学。这样的神人,不服都不行。

大多数的说法是:王阳明的心学是在陆九渊心学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挥而成就的。可也有“守仁格竹”的记载。

王阳明的心学,用他自己的四句话可以阐述:“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儿》中说王守仁就是明朝的一个魔咒,影响力贯穿了他死后的明朝。

后来的徐阶、张居正,都是心学传人。而日本的东乡平八郎,也刻有“一生伏首拜阳明”的牌子,所以说心学已经传播到了海外,具有更为广泛的影响。

在明朝,得罪心学传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严嵩不是心学传人,而他恰恰是心学传人徐阶的对头,所以说他没有好下场。

不过,严嵩的一句话,我是赞同的,这是《大明王朝1566》的台词,严嵩说:“诗经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按理说世上最难报之恩当父母之恩,可有几个儿子的作如是想啊。做儿子的都想着父母对他好是应该的,于是恩养就成了当然。”

在严嵩看来,子女将父母的爱看作是当然,而弟子则将老师的爱看作恩德,会竭尽全力回报。

我们说“天地君亲师”,在中国的文化中,就是要尊师重道。胡宗宪官居一品,成了浙直总督,他有自己的立场——不做小人。

是啊,是非对错,有时候没有那么明确的界限,人人心中都有一把标尺,要靠自己去衡量。

琴棋书画也都有相关例子。

《列子·汤问》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薛谭学讴于秦青(可不是《寻亲记》里面的那个,我以前就搞错了),未穷青之技,自谓尽之,遂辞归。秦青弗止,饯行于交衢,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遏行云。薛谭乃谢求反,终身不敢言归。

跟学琴的相似,有篇学棋的,叫《学弈》: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弈秋,通国之善弈者也。使弈秋诲二人弈,其一人专心致志,惟弈秋之为听;一人虽听之,一心以为有鸿鹄将至,思援弓缴而射之。虽与之俱学,弗若之矣。为是其智弗若与?曰:非然也。这是成语“专心致志”的由来。

唐伯虎学画,拜在沈周门下,王羲之学书法,拜在卫夫人门下,也都有过骄傲的时候。

这些故事说明,聪明人喜欢做傻事,越是聪明的学生,就越是容易骄傲。

当然,在今天不太一样,上课睡觉的学霸,考试一样能够考好。上学的时候,我一直没有想通这是为什么,后来我明白了一个词,叫“自学”,于是豁然开朗。

古代学子的目标是: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他们勤学苦读,为的是封侯拜相,衣锦还乡。其中,最高的荣誉,是成为帝师。

一代帝师,就这四个字,想象力丰富的人,就可以yy出一部长篇小说。

著名的帝师,有建文帝的老师方孝孺,没错,就是历史上,第一个可能也是最后一个被诛十族的人。

他作为老师,是合格的,连道衍都说他是天下的读书种子,不可杀。作为臣子,他也是忠诚的,这样的人,才堪当楷模。

万历帝的老师叫张居正,张居正做到了首辅,是有名的治世之臣。不过张居正作为老师,对万历皇帝过于严厉了,而他对自己,又有些放松。

对于他宽以待己,严于律人的行为,万里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就连张居正的弟子,都要跟他划清界限。在张死后,张家一败涂地,不得不说是万历的报复。

天启帝的老师孙承宗,这人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毁了大明,有人说他力挽狂澜。不过熊廷弼、袁崇焕、卢象升、孙传庭等牛人都没做到的事,要苛责他,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清朝康熙的老师汤若望、陈廷敬、南怀仁。乾隆帝的老师朱轼、张廷玉。同治帝的老师刘昆、李鸿章。

陈廷敬历任工部尚书、户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刑部尚书、吏部尚书,《康熙字典》总修官等职。其中有个经筵讲官的职位,就是皇帝的老师。

而汤若望和南怀仁都是外国传教士,康熙向他们学习,显示了一代英主的气度和胸襟。

朱轼历仕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可谓是老资历。他官至太子太傅文华殿大学士,兼吏兵二部尚书,卒后次年归葬故里,乾隆帝御赐“帝师元老”。

跟他一样老资历的张廷玉,号称三朝政坛不倒翁,经历似乎要多一点。他似乎一辈子都在编书,是个了不起的总编。曾先后任《亲征平定朔北方略》纂修官,《省方盛典》《清圣祖实录》副总裁官,《明史》《四朝国史》《大清会典》《世宗实录》总裁官。

刘昆认识不多,可是李鸿章就太出名了。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他签了很多不平等条约(曾经代表清政府签订了《越南条约》《马关条约》《中法简明条约》等),是个卖国贼。

可是,他代表的可是清政府,一个国家弱小,总得推一个出来背锅不是吗?他也不想承受千古骂名啊,可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其实,李鸿章远没有人们说的那样令人不齿,他还是做了很多实事的。在洋务运动中,他就办了江南制造局,后来又办了轮船招商局。他组建了淮军,与曾国藩的湘军齐名。还建了北洋海军,镇压了叛乱。虽然这些都没能挽救危局,不过作为一个士大夫,他真的尽力了。

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其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慈禧太后视其为“再造玄黄之人”,他与曾国藩、张之洞、左宗棠并称为“中兴四大名臣”,与俾斯麦、格兰特并称为“十九世纪世界三大伟人”。

抛开这些不谈,就算他再不好,我们看在他外曾孙女的面子上,也不能对他太苛责。若果没有他,我们也就读不到《倾城之恋》《半生缘》《金锁记》这些作品了。

另外,还要提一下曾国藩,这个人在现在已经成为励志导师,成功标杆。关于他的书籍可谓是汗牛充栋。

他虽然不是帝师,却胜过帝师太多。曾国藩弟子的成分非常复杂,既有担任京官时接收的,如江忠源、李鸿章,也有后来逐渐纳入门中的,如吴汝纶、张裕钊、黎庶昌、薛福成;既有科举考试中的门生,如俞樾(章太炎老师),也有正式投帖拜师的入室弟子,如赵烈文;既有不被接纳但有师生之实的,如刘长佑,也有从开始就追随他,自认为弟子的,如李元度、彭玉麟。

不得不提的是,收复新疆的左宗棠,也是曾国藩的学生。在收复新疆的时候,曾国藩的儿子曾纪泽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以上我归纳了一点,就是要潜心学问,心怀天下,才能成为一个贤明的人。而“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个人贤明了,自然桃李满天下。

到了近代,师生决裂的事情,就有些多了。

梁启超和康有为分道扬镳,这个是必然。康的人品比不上他的盛名,历史自有公论,在此也不过多评论。

梁启超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曾说:“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一篇《少年中国说》气势磅礴,气象万千,令人读来,壮怀激烈。

梁启超的老师不好,弟子也让他失望。受邀参加徐志摩和陆小曼的婚礼时,他这样说:

“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得鼓励。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明!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误人。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会看笑话!总之,我希望这是你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的祝贺!我说完了!”

这段话超级打脸,换做是谁在大喜之日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把脸都气绿了。这段话说完,也就象征师生之情走到了尽头。

兴许是梁启超的证婚词太过掷地有声,在徐志摩飞机失事之后,陆小曼还真的就终身未嫁,还在落魄的生活中,尽力出版徐志摩文集。

徐志摩的作品能流传,陆小曼有很大功劳,就算他们之前做错过一些事,后来的行为,也足以偿还之前的债了。

梁启超对弟子严厉,对子女也一样,在他良好的家教下,才有了一门三院士,真正意义的名门望族,书香世家,近代中国,除了嫁给总统的豪门宋家能与之争辉,还有那个家族能与之分庭抗礼?

梁启超不愧为英雄豪杰,不得不让人赞叹。

章太炎和俞樾这对师徒的决裂,在历史上也很出名。

俞樾是从顾炎武、戴震、王念孙父子一脉相承的朴学大师,治学深邃,对弟子要求十分严格。

章太炎二十二岁那年拜他为师,在俞家建于西湖边上的“诂经精舍”住了七年,得传衣钵,自己也成了国学大师。

后来,俞樾因章太炎提倡排满、革命,十分不满,声言“曲园(俞樾号)无是弟子”。章太炎回“诂经精舍”探望老师,俞樾一见他就严词呵斥,说他从事革命是“不忠不孝,非人类也”。效法孔子叫弟子鸣鼓而攻之。

比起章太炎,跟他对骂而成为他弟子的黄侃,就比较幸运。他虽然对同门师妹(早前还是师生)黄绍兰始乱终弃,并且一生结了离、离了结多达九次,但他的老师章太炎仍对他青睐有加,换作梁启超,早就骂得狗血淋头了。

章太炎奉行“学术是学术,品性是品性。”可是后来章太炎老婆汤国梨看不下去了,公开发文骂黄侃“有文无行,为人所不耻”,是“无耻之尤的衣冠禽兽”。

唉,一代大学者被人这样痛骂,真是斯文扫地啊。

另外,补充一个有意思的东西,曾有人问章太炎择偶标准,他说会读《红楼梦》就行。

汗,会读《红楼梦》跟能读《红楼梦》可不同,现在有一门“红学”,就是专门研究《红楼梦》的,前些年刘心武先生借此还在“百家讲坛”火了一把。

章太炎这么古怪的要求,难怪他拖延了10年之久,才结识了条件符合汤国梨女士,结为伉俪。

最后,陈寅恪与弟子汪篯决裂,就没那么有趣了。

因为历史研究委员会决定增设两个历史研究所,拟由陈寅恪担任第二所(中古研究所)所长。但不管是老友李四光、章士钊,还是弟子周一良的多次劝架,陈寅恪一律婉拒。

最后汪篯主动请缨,前往广州游说。或许是自恃是陈寅恪最得意的弟子,汪篯抵达陈寅恪家后,便对陈寅恪进行劝导。陈寅恪勃然大怒,指着汪篯说:“你不是我的学生,给我滚出去!我要请的人,要带的徒弟都要有自由思想、独立精神。不是这样,即不是我的学生。你以前的看法是否和我相同我不知道,但现在不同了,你已不是我的学生了,所以周一良也好,王永兴也好,从我之说即是我的学生,否则即不是,将来我要带徒弟,也是如此。”

自由思想、独立精神,是陈寅恪一生的追求,正是因为他不肯放弃气节,不肯背离信仰,所以在那场浩劫中惨死。

嗟乎,道不同,不相为谋。师生也好,朋友也好,夫妻也好,都需要有相同的三观,才能长久相处,这是大自然不变的法则。

Qq:395827962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