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30如何突破工作中的困境
很多人要么是找不到自身的价值,要么则是忙忙碌碌地服务于别人的价值。
因此想要打破工作的困境,靠换一份工作或换一个环境是不足够的,它需要我们在内心深处建立一套新的价值逻辑。
第一步是要放弃原来的生存理念,投入未知的不确定的生活中。
我们内心很多的成见、定见,其实都来源于我们对确定性的依赖,但实际上这个世界并没那么确定,它充满了随机性、非线性、偶然性,甚至是荒诞性。
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有一本著名小说叫作《小径分叉的花园》,讲的就是这个世界布满了分叉的小径,有无数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你会通向何方。
我们现在的生存环境、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内容,再过5年、10年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
所以我们不能再执着于用一套旧有的逻辑去审视和规划我们的未来,而是要正视不确定性,并在不确定性中保持探索。
戏剧学家布莱希特的一个理论,叫做“陌生化”,简单讲就是主动把熟悉的生活变陌生,然后产生新的观察,做出新的判断。
布莱希特在排戏的时候运用这个理论,他从不在舞台搭设实景,用一个圆就代表了月亮和太阳,他还让演员的动作有意与真实生活拉开一点距离。
目的就是让观众一方面欣赏强烈的戏剧冲突,另一方面又不会完全沉浸其中,他们知道自己在看戏,所以能够保持思考。
这个理论不仅是一个好的戏剧理论,它其实也是一种生活哲学,看戏都可以陌生化。
我们可以试试跟我们的生活拉开一点距离,用一种陌生的眼光审视它,说不定会看到一些新的东西。
西方社会的年轻人间流行“间隔年(Gap Year)”,它指的是在升学或工作前进行一次长期旅行,体验跟自己生活环境不同的生活方式,这其实就是一种“陌生化”的策略。
当我们能够去一些更远、更陌生的地方,接触一些新的东西,我们才会意识到我们原来的生活有多狭窄,才会知道世界的宽广,然后也才会明白世界在变动,自我也需要变动。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开展“间隔年”,更多的人要学会的是“就地陌生化”。
生活中有各种各样的场景,家庭、学习、工作、娱乐等等,我们以观察者或者旅行者的角色深入其中。
比如就拿工作来说,参与者可能只会想着工作内容,但一个观察者和旅行者则会把工作看作是一个好玩的课题,当中不仅有工作内容,也有丰富的人和人的互动、企业和社会的互动,以及它和技术发展、文化发展的互动。
如果你能开启对这些东西的观察,那工作就不仅只是为绩效服务了,它也为我们探索和创造自我服务,这样的话说不定它就没那么苦了。
上海这个城市有多达7000家咖啡馆,它们是上海城市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咖啡馆,人们在这些咖啡馆里只是为了喝一杯咖啡吗?
咖啡馆是人类文明巨大进步的体现,不同阶层的人只要买一杯咖啡就可以自由坐在这里,它打破了传统社会贵族沙龙的门槛。
不同地域、不同阶层、不同生活的人在这里相遇、交际,最终构成了一副极具多元性的景观。
从这个层面来讲,像咖啡馆这样的公共空间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探索自我的场所,你会不断地见识到新的人,也不断被新的文化震动,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认识自己。
抱持着“对错之分”的探索并不是一种好的探索,探索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了解自己,了解自己适合什么,又需要什么。
爱尔兰作家乔伊斯的小说《都柏林人》,当中讲到一个想要打破原来生活的女孩,她决定跟一个小伙子私奔,结果到了码头发现自己过不去那个栏杆,身体本能地不动了,最后她很沮丧地回到了她原来的生活中。
你能就此说她对于她生活的探索失败了吗?
这个女孩跟私奔前的自己完全不一样了,她在这个过程中更了解自己了,也因此活得更明白了,尽管她的生活一成不变,但她的探索仍然是有意义的。
探索似乎意味着要不断尝试、不断转向,因此免不了要不断放弃。
要不停探索,但同时我们不要那么简单放弃。
放弃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批判思维,是对原来的生活的否定。
但这个否定应该建立在你对原来的东西足够了解,有足够深的体会之上,否则这个否定就很轻率。
所以,当我们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们应该先问自己我们为何放弃,放弃之后又要追求什么?
这是一种逃避吗,还是一种游戏,借由放弃来重新审视自己和生活,这才是有价值的放弃。
任何有深度的生活都必定有煎熬。
南朝刘勰的《文心雕龙》,刘勰讲到人成才有两条路,一条是积学,也就是老老实实一点点学。
另一条是顿悟。
这两条路并不矛盾,积学到一定程度,可能就会有恍然一下的顿悟。
要在煎熬中不断磨炼你的意志、品质、智慧和情感深度,才能最终促成那个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