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文/莲儿

芬芳馥郁（网图）

院子里，栀子花芬芳馥郁。堂屋里，飘着绿豆糕的油香。

柳儿既喜欢香甜的绿豆糕，又喜欢洁白的栀子花。她一会儿跑到院子里闻闻花香，一会儿又跑到堂屋嗅嗅绿豆糕香。跟着她两头跑的，还有那只和她亲密无间的小狗十月。

栀子花树就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就在柳儿家院门口。柳儿清楚地记得，妈妈几年前把这棵在秧田里插了一个秋天，一个冬天，又一个春天，才长成的栀子花苗栽在院门口时，柳儿真不相信，它也会像惠姐姐家那棵高大的栀子花树一样，开出美丽洁白的花。它真的太小了，小到离远点，还以为是一棵杂草。

柳儿那时候特别羡慕惠姐姐。栀子花开时，每天早晨，惠姐姐总会用塑料袋拎着刚刚采摘下的，水灵灵的栀子花，在上学路上炫耀着。逗得小伙伴们跟在她后面“惠姐姐，惠姐姐”讨好地叫着，就希望能讨得一支花儿。

柳儿也想要，但惠姐姐看都不看她，说她是短发，要了也戴不上去。柳儿委屈地撇撇嘴，一回家就闹着让妈妈也要种栀子花树。

门前的栀子花长得真快，在栽下的第三年，就比柳儿高了。五月，栀子花刚长花苞时，柳儿就一个一个地数着青色花苞。第一年，栀子花长了十五个花苞，开了十四朵花，有一个花苞还没开就枯萎了。柳儿难过了好长时间，把那个枯萎的花苞摘下来，用作业纸包好，放在了文具盒里珍藏了好久。

柳儿把十四朵洁白的花儿，小心地摘下来，一朵朵地都送给了村里的女孩子们。看她们把这些幽香的花儿，别在已经鼓起的胸前，柳儿比自己戴着花儿还开心。

栀子花香

栀子花越开越多，越开越美，就像婷婷十八的柳儿。她离开了家，去十几里外的镇上上学。她离开家乡，去一两千里外的地方工作……她再也没有机会，在花开时摘馥郁幽香的花，送给同伴了。

她心里无时不惦念着它们。每年花开时，她都会写信给家里的妹妹:栀子花还好吧？十月还好吧？

栀子花最终还是丢了。妹妹电话里说，妈妈所在的村子要拆迁，要退耕返林。栀子花也随着妈妈屋子的倒塌而消失了。还有已经老得不能动的十月，也在那一夜离世了……

柳儿的视线模糊了，她始终记得，栀子花芬芳馥郁时，端午节的绿豆糕也正冒着诱人的香气。

那个叫柳儿的小女孩，一会儿跑到院子里闻闻栀子花香，一会儿跑进屋子里嗅嗅绿豆糕香。跟在她后面摇头摆尾两头跑的，还有那只叫十月的狗儿……

栀子花开（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