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并不爱青梅
竹马并不爱青梅
一
曾毅和于笑笑从小就是形影不离的。
曾毅和于笑笑长到四岁的时候就去上上幼稚园了，于笑笑显然是个很爱学习的姑娘，第一天去不哭也不闹，就和幼稚园的同学愉快地玩了起来。而曾毅就不同了，他哭着闹着，死拽着曾阿姨的手怎么也不放，曾阿姨刚一脱手溜出去的，他就赶紧追着出去。如此反复，每天都上演着赛跑比赛。于笑笑心里是不无得意与鄙夷。
回头曾阿姨也总会摸摸她的头说：笑笑真让人省心啊
二
不知不觉两个小屁孩小学生涯过了大半了，最让笑笑骄傲的就是她比曾毅高，曾毅看起来瘦瘦小小的，除了皮肤比笑笑白嫩些。这时候笑笑总是会调侃他长得像个女孩
曾毅也不示弱:反正小爷长得比你美。
笑笑刚开始会气的跺脚，但时间久了，也会有力还击：长得像女孩有什么好炫耀的
曾毅却是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那个时候他已经有美男子的迹象了，不过小孩子哪懂什么。
小学的时候笑笑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上课老师总爱叫她回答问题，她总是能让老师投去赞赏的目光。作文课更是于笑笑的天堂，每次老师都会让她 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朗读作文。
而曾毅，用他自己的话说志不在学习，回答问题时被点到他总是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坐在后面的笑笑怎么打小电话，他似乎都没听到，成绩虽不至于垫底，但却是十分马虎。他倒是对飞机模型更感兴趣一些，气的曾阿姨看见笑笑的妈妈就说:我们家曾毅要是有笑笑一半用功就好了。
笑笑的妈妈只得用一句大家的经验之谈来安慰：你别急嘛，听说男孩子上了初中会比女孩子学的好些。
不过曾毅虽说看起来不学无术，但是他和别的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总归不同。他更多比较安静，而且一身一尘不染的衣服和干净的眉眼足以让他脱颖而出了
三
曾毅和笑笑的初中离家已经比较远了，所以照顾笑笑也算是曾毅的分内之事，笑笑总是调侃曾毅这小身板照顾好自己就得了，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曾毅似乎在一夜之间窜张了，曾毅已经比笑笑高了一个头了。从小争强好胜的笑笑当然不服气：曾阿姨给你施肥了吗？
曾毅这时就活泼了许多，帅哥的模样也悄悄长开了是啊，你能怎么样。之后笑笑总是气的跳脚。不过当背上的重担卸下来时，她也会暗暗庆幸：男孩子长大了总算是有好处的
曾毅则是咬牙切齿地吼：于笑笑你怎么不把书桌也一起背上。是的，笑笑回家总爱带好多书，她总觉得自己有漏掉什么，于是就差不多都带上，这可苦了曾毅被压的喘不过气。
笑笑享受这样的照顾，每次两人换书包时，她总能闻到他书包上淡淡的薄荷味，像眼前这个男孩子一样干净又清爽。
初二的时候，曾毅有了自己的自行车，笑笑的妈妈也嚷嚷着要给她买，可是笑笑却拒绝了，因为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好了。于是曾毅的自行车后座上每天都会载着笑笑，两人在风中发丝飞舞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而周遭的女生透过来若有若无的眼神也让笑笑心花怒放。那个时候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笑笑私下听女生说过曾毅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校草呢。此刻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她的心情也有种说不出的明媚。
不过有一天笑笑正上自行车时，从后座滑落的一份粉色的信笺让她心里堵得慌。
曾毅还乐呵呵地问：还愣着干什么，就算小爷长得帅，你也不用一直盯着看吧，我会不好意思的。
这时看到了笑笑手里的信笺，他突然有些脸红，一把夺了过来，笑笑不依不饶：瞧，准是那个女孩写给你的情书
曾毅有些局促：别胡说
笑笑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特别难受，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那天回去的路上相对无言。
四
笑笑考上了当地的重点高中，而曾毅差了些分数，不过好在学校是私立的，交些借读费就好了。曾阿姨下了血本，终于把曾毅也送进了重点。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托曾毅：你是男孩子，要多照顾笑笑。回过头又对笑笑说：帮阿姨看着点曾毅，别让他老是疯玩。
两人没有分在一个班，加上高中要学的课程紧张，见面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只不过偶尔会在班里女生的口中听到曾毅的名字，笑笑这时候会不住的发呆：曾毅在干什么呢？会不会又收到一封封的情书，或者他喜欢上了某个女孩，正在费尽心思地追求她呢？等她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时，就摇摇头：你清醒一点啦，他谈不谈恋爱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末的时候，曾毅约她出去吃饭，两人去吃了自助餐，吃到快要走不动时，才离开餐厅，这样肆无忌惮好像又回到了以前，两人慢慢地走着，说着近日在班里发生的趣事，讨论着各自的班主任，眼镜男，地中海等各种私底下的外号被悄悄地说出来，走到一个公园找了位置坐下来。曾毅似乎平静了一会，然后问：给女孩送什么礼物好
当时笑笑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她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沉浸在思索中的曾毅并没有看见笑笑的反常。她没有问他给谁买，因为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女孩子，买个那种大型的毛绒玩具挺不错的，项链也可以啊，不过比较贵
曾毅问：送表怎么样
啊，不要吧，你知道表代表什么吗
曾毅脸红了，带着淡淡的笑，那是一种在恋爱中才有的笑容：我知道
笑笑说了句：挺好的，之后两个人又沉默了
当天夜里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五
一周后的那天笑笑正在教室里钻研数学题，就听到旁边两个女生在小声惊呼：真浪漫啊，拿着表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白，关键是长得超帅哎
另外一个女孩显得很兴奋：那个男生叫什么来着
曾毅
对，曾毅，他长得真的很帅哎，不过不是我们能想的，孟凡也是级花了，人家这才叫金童玉女啊，羡慕不来。
笑笑手里的草稿纸不知什么时候被揉成了一团，耳边只回荡着她们的对话。
晚上回去她对着镜子足足坐了20分钟，她有一张不算精致但清秀可人的脸，皮肤算不上白皙但是很嫩，眉毛微微显得硬朗，为她增添几分英气，眼睛是那种杏眼，水波微漾；嘴唇是那种淡粉色，略薄 ，因为常年读书的缘故，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不笑的时候文静隽秀；笑起来却又明媚爽朗。
笑笑其实也算是班里的美女了，理科班女生本来就少，加之在重点班，女生更少，长得好看的更是不多了。她也曾收到过情书，也被人打听过名字，但是都一一婉拒，可能性子冷淡，追求的人也望而却步了。只有笑笑自己知道她只有面对他时才会笑得像个疯子。可是他早已不是她的了，或者说他从来不是她的。
六
曾毅终于把他的女朋友介绍给笑笑认识，女孩长得确实很美，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粉嫩，娇小玲珑，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意。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这个叫孟凡的女孩对笑笑有些若有若无的敌意，笑笑惊讶于她的敏锐，但面上不动声色。
曾毅并没有发现女孩间的暗波涌动，他只顾说着小时候和笑笑的那些趣事，以及介绍一下他的女朋友，企图建立起三个人的联系，殊不知这更是弄巧成拙。
分别的时候孟凡 突然说：以后我出门逛街可以约笑笑一起吗？
曾毅笑吟吟地看着笑笑，她只能挂着得体的微笑：好啊
一周后的周末，孟凡就约笑笑逛街，没有了曾毅，两个人说话显然不用再客套了，孟凡先发制人：你喜欢曾毅，是不是
笑笑没有避开她锋利的眼神，她心里冷笑，在曾毅面前还小鸟依人的女孩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冷酷：是
孟凡显然没想到笑笑会这么直接，一时呆在那里，良久才说：希望你和他保持距离，他是我的
笑笑 也不甘示弱：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之间的情谊不是你一个才交往一个月的女朋友能比的，怎么可能保持距离
孟凡那天扬长而去，神色淡漠：你会后悔的。
笑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微微颤动，她在赌：到底曾毅会选谁
也不知道孟凡到底和曾毅说了什么，两人分手了，曾毅来找她的时候神色颓废，笑笑突然有些后悔：何必说出来呢？埋在心底多好
曾毅喝了些酒，开始口无遮拦：笑笑啊，孟凡她回来就要我和你保持距离，我问她为什么，她不说，我以为你俩可能就是闹别扭，就好言安慰她。可是她突然就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所以舍不得离开。我当时就觉得她怎么能无理取闹呢，我们两，我们两能有什么关系，就算睡在一张床上也不可能有关系啊。
他又接着说：没错，我是挺喜欢她的，可是她要求我和你彻底不往来，我就不答应了，小爷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要你了，我妈还让我照顾你呢，我总的遵守承诺吧，再说了你这个丫头，这么笨，出门不认识路，连个车子都不会骑，也看不清人，怕你交一个渣男，我怎么能丢下你呢。
笑笑听着他说了一堆，眼泪就止不住地留下来了，她从来不轻易哭，可是那晚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曾毅微微有些醉，但还是看到了她的眼泪，傻傻地笑：被小爷我感动哭了？你把感动的时间省下来去给我物色一个漂亮的妹子，小爷我这么帅，怎么能浪费呢，再找个女朋友才是正事。
后来曾毅又反反复复换了几个女朋友，每次都会带来给笑笑看，笑笑也懂得掩饰了，帮他物色着，和他的女朋友和平共处着。
七
高中时光说走就走，高考像一阵龙卷风袭遍全国，笑笑和曾毅当然也不能幸免。
笑笑高考发挥正常，成绩足以进全国许多重点院校。而曾毅呢，平日里不用功。高考用他自己的话说关键时刻超常发挥，总算考上了一所普通的一本院校，曾阿姨也想得开：他也算是没太丢我的老脸，原以为他考不上一本的。毕竟曾毅平时的成绩真是惨不忍睹。
填报志愿时，两家的家长嚷嚷了好几天，一会这个城市太热了，一会那个城市太靠近内陆了，最后曾毅看不下去了，自己定下了，大家考虑了一下，既然他喜欢，和他的成绩又相符，这不正好嘛，于是很快地选了几个学校。
笑笑在一旁听着曾毅选的学校，心里很快也有了答案，她所选的学校和曾毅当然在同一个城市，家长们一时没留意，感叹着孩子长大了。录取结果出来之后会心一笑，有点乐见其成的意味。
曾毅和笑笑在南方的一个城市上大学，唯一不同的，就是一个是重点，一个普通。
上大学后，笑笑的时间多了许多，不过她平时最爱的还是泡在图书馆。偶尔去曾毅的学校走走，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也像以前那样，走到那里都很受欢迎。
这天笑笑在宿舍吃刚取回来的外卖，她最喜欢的鸡排，土豆丝和胡萝卜，她喜欢慢慢地吃饭，好像这样能咀嚼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似得。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他说：笑笑，我还有10分钟就到你们学校，来门口接我
笑笑这时已经顾不到平时里的慢里斯条了，匆匆出了几口，收了起来，然后开始收拾自己。平日里还总是调侃在镜子前涂涂抹抹的室友，此刻自己却成了故事的中心，她简单地打了粉底，让自己看起来更白皙一些，又涂了粉色的唇彩，显得更有气色些，然后换了一件白蓝相间的格子裙匆匆跑了下去。
可是曾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一个女孩，比起高中时期的，长得虽没那么精致，但不得不承认，别有一番韵味。而且笑笑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慌，因为她感觉到眼前的女孩和他任何一任女朋友都不一样，她透着一种豁达，眼睛清凉，有一种洞察人心的感觉。
果然，笑笑还未开口：你好，我叫周妍，笑笑长得真漂亮呢，经常听曾毅提起你呢
笑笑僵硬地笑了：你长得也很好看
然后看向曾毅：你怎么不早点带出来呢
三个人去餐厅吃了饭，也不知是谁提议去溜冰，周妍的溜冰技艺简直一流，而笑笑就不行了，她自己完全站不稳。
曾毅只好过来扶着她：怎么样，周妍不错吧
笑笑强忍着不适：你这次的眼光还不错
八
这天，笑笑低着头往图书馆的方向匆匆走去，和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笑笑知道是自己没看路
没关系，一个清澈的男声响起
笑笑站起来正好看到一张干净的脸，这张脸让她想起曾毅，心里一阵钝痛，脸色发白。
男生瞥了一眼自己捡起的书：没关系，你既然叫笑笑，怎么不爱笑呢
笑笑并没有答他的话，拿过书就匆匆走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绮丽的梦。
不过她并不知道一切没有结束。
周三的微积分结束后，她匆匆出了教室，却在门口撞见那天的男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客套地打了招呼：好巧
不巧，我在等你
笑笑微微偏头，大概是寻思着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班级。
他微微一笑：你的书上有写
笑笑这才想起她自己的小习惯，虽然上了大学，每次到书的新书写上名字和班级的习惯没有改变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叶开
她的眼睛里有些懵懂：你找我有事
有事，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吃个饭。说着指了指身后的自行车示意载她过去。
笑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推脱她下午有课
结果叶开一下子就戳穿了她的借口：我查了你们班下午没课了
最后笑笑不得不坐上了叶开的自行车，一路上倒引来不少目光。她想：大概是因为这个男孩长得好看。
九
叶开在追求笑笑，马上就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笑笑虽然做事低调，但容貌秀丽，也引得别人暗暗关注，而叶开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管理学院的大才子，最重要的当然是那张让人如沐春风的脸了。
笑笑每次看到他捧着一束花站在楼下时，总会想起那天吃饭时的对话
这么说你很早就注意到我了
是啊，那天你在新华路像个傻子一样转东转西，似乎不认识路，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
不过没想到我们还能再次遇见，这几天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你的样子，我想我是喜欢上了你
笑笑自然没有答应，她的心里留着曾毅，根本容不下别人。
可是叶开却是上了心，于是隔一两天就捧着花在楼下站着，笑笑多半是不理的，不过总有人把花带给她，有时候也会下楼和他表明心意，可是他目光灼灼，决不放弃。
十
笑笑这天接了曾毅的电话，他要过来看看她，她按耐不住早早来了校门口，不巧却碰到了叶开。
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人，显然笑笑想尽快结束这场不凑巧的对话
叶开得到了答案却不急着走，笑笑有些急了：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陪你等人。说的理所当然，他有预感来人并不简单，于笑笑是个淡漠的人，能来校门口等的，一定和她关系匪浅
笑笑急了，凑近想劝他离开的时候，曾毅带着周妍远远走过来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和阳光。
笑笑看见曾毅后目光灼灼，但很快又有些黯然，叶开不动声色却把一切尽收眼底。
笑笑看见身侧的叶开，暗自懊恼：完了
果然曾毅走过来第一句话：笑笑，这是？带着一丝丝探究的笑容
不等笑笑说话，叶开已经开口：你好，我叫叶开，正在追求笑笑
曾毅打量了一下叶开，心中暗想：不错，长得能配得上我们家笑笑，至于其它的嘛，有待检验。随后淡淡开口：曾毅，这是我女朋友周妍
叶开显然不想就此打住：你和笑笑？
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可是把她当成妹妹。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眼笑笑，她正盯着自己
四个人去鱼福记吃煮鱼，到底是差不多的小伙子，两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了，聊篮球，一会又聊到最新的游戏，然后喝了几杯，曾毅就开始揭笑笑的底，从小时候上幼稚园开始，到上高中，什么事都抖出来
最后大概是喝醉了，就拍着曾毅的肩膀说：笑笑她比较沉默，什么事也爱藏在心里，不过她很需要人保护，她一出门就不记得路了，简直笨死了。说了一堆，周妍全程挂着得体的笑容，偶尔提醒发呆的笑笑吃饭。
临走的时候曾毅还嘱托叶开照顾好笑笑，那样的口吻真像是一个哥哥嘱托别人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十一
那天晚上叶开把笑笑送到了宿舍楼下，突然凑近说：这就是你不接受我的原因？
笑笑眼睛瞪大了些，大概有些心虚，她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很好了，没想到这秘密被叶开一下子就看透了。那他呢？曾毅是不是也知道，只是视而不见？
其实她更希望曾毅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不会太残忍。
笑笑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叶开自从那晚后再没来找她，笑笑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但时间久了也终于忘了。
这天叶开又出现在宿舍楼下，堵住了回宿舍的笑笑，他脸色微微有些颓废：于笑笑，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就算你心里有别的人，但我也不会放手，我喜欢你，谁也代替不了，就算你现在不会接受我，请不要拒绝我好吗，让我留在你身边，大不了我让你挑。
笑笑沉浸在最后一句中不能回神：大不了我让你挑。一个人要下多大的勇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眼睛微微有些湿，良久才开口：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于笑笑，大不了我死扛，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来找我好不好。
那天晚上的星星特别亮。
十二
曾毅和周妍在大三的时候分手了，原因不管笑笑怎么问，曾毅都不说。
那天下午微微细雨，天空阴沉沉的，笑笑接到电话就忙不迭的赶去了曾毅的学校。
曾毅打电话说：我在学校南门口的一品香里。
笑笑赶到时，他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嘴里还嚷嚷着再来几瓶。
笑笑一把夺过酒瓶，摇摇他的肩膀：你清醒清醒，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妍觉得我没有上进心，太幼稚了，而且三心二意。
笑笑叹了一口气，周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啊，可是就算如此，她也舍不得指责他。
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一直都在啊
曾毅努力睁大醉意浓浓的眼睛，看着笑笑，此刻他的眼睛清澈的一如当初的少年，就是这双眼睛让她这些年来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啊。
曾毅口齿不清：你？
笑笑豁出去了，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对啊，我，我一直都在，为什么你就看不到呢
曾毅不知道是清醒还是醉了，他望着笑笑突然吃吃地笑了：笑笑，你真美
笑笑的眼泪流的更凶了：曾毅你不要装傻，你说话啊
曾毅的眼睛好像清明了些：笑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呢，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们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就像是你墙上的挂钟，它每天都看着我们做这做那，可是我们会对它产生好奇感吗，我们会去想它们是怎么工作的，怎么精确的报时吗，不会的。我可以为了你和我的女朋友分手，但是却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笑笑她不想再听下去，曾毅似乎像是说了一番胡话，一头栽了下去，笑笑扶着醉意浓浓的曾毅走在学校的大街上，路灯的光晕投下来，两个依偎的人影清晰移动，路越拉越长，似乎没有尽头。笑笑想走完这段路，大概真的就结束了吧。
把曾毅送回学校后，笑笑一个人走向公交车站，雨淅淅沥沥的，像极了低低的哭泣声，她坐在列车上，看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特别孤单，好像被一个人涌入怀抱，然后轻声细语：你还有我
临近校门口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他撑着伞，目光灼灼，星星点点照亮了前方的路，她一步步地走近，终于发现雨似乎停了。
好巧啊
不巧，我在等你
End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