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
儿子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生病,主要是一感冒就扁桃体发炎,然后发热,经常去医院打吊针。
小孩子打针很难搞定,我家自然也不例外。
我一般先请儿科医生看,开药,把东西交给我们科的护士长,她派谁就谁来,年轻的一般不敢来,儿子嘴太厉害了。
最初是张嘴哭得山崩地裂,让人怀疑人生。打过之后就没事了,出门就奔玩具店补偿一下。
再大一点,呀,更麻烦了。还是嘴上功夫厉害。
一次是陈老师来帮他打,我说了一箩筐好话,捉着他的手,让打了,没有哭叫。就在人家拿胶布固定之后,他一伸头,在陈老师的胳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一圈醒目的牙印,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个尴尬啊,他倒不哭,我就撇了他跟人家后面道歉去了,为了安抚自己的心,还有明天继续打针,买了些水果再次道歉。
第二天,陈老师带了几个护士来了,准备按住他打针。
谁知,儿子自己伸出了手,一声不响地让她打了针,那几个护士看得目瞪口呆,连我也没有料到,原来,他喉咙痛了。
然后,由外婆挑着吊瓶跟在他后面,在医院走廊里开始了巡回。
谁都认识他是某某家的儿子了。
稍稍大些,有一年冬天又病了,我带他到值班室里,让老护士吴老师给他打针。
以前大家打针都碘酒消毒然后酒精擦拭,这次吴老师直接用的碘伏,就不用酒精了。
儿子说:“你弄错了,少了一样。”
“哟,你还知道这个,现在改啦。”吴老师也觉得好笑。
“你就是错了。”儿子很严肃,我都不好意思了:“没有啊,对的。”
谁知吴老师失手了,准备再来一下,儿子立刻把手缩了回来:“我说你错了吧。”
“真的没有错,你不要乱动!”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捂住他的嘴,谁知他不依不饶:“我先就说了。”
其实没有错。
反正后来,我们科的护士不愿意给他打针了。
再生病,只好去门诊输液室了。
那天早上又忙,只好叫家人先把他和药水带过去,我忙完了过去。
等我过去,发现水已经挂上了。这么快?皮试不是要等一会的吗?
一问,居然没有做皮试青霉素就上了!原来是家里人说不清,那边以为我在病房已经做过了。
好吧,已经上了是没有事情了。
门诊输液室里不少孩子,家里人陪着,还有人来探望,带着彩色气球和玩具礼物什么的。
儿子坐了一瓶水的功夫看出端倪来了。
“怎么没有人来看我?”
“家里就我们几个人,还有谁来?爷爷奶奶吗?打电话叫爷爷奶奶来?”
“算了吧,他们太老了。”
“那,小姑?”
“行,她年轻,你打电话吧。”
我们到底不好意思打这个电话,最后小姨知道了,买了礼物来了,让他开开心心地去吊完了水。
那几年为他吊水,我买了一堆奥特曼小人和小画书,也就哄了一时。
幼儿园毕业后,他就很少这样生病了。也没有打过针了。
上小学的时候,一次我下班,看他在家洗脚,头上顶着湿毛巾,嘴里含着体温计,我一看快41度了,我看他神态脸色都不像,心想这个体温计疯了。
我拿过体温计,洗了,我再测,不到37度,那一刻,我差点疯了。
退烧药,冷敷都上了,慢慢好了。话说班拉杜退烧还是挺好。
此后,就比较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