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纪实】吴晓波:激荡十年,世界变了,我们变了
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见到他,事实证明,他比我印象里还要高,还要瘦。
5月13日,母亲节这一天,在北京福瑞林肯中心,上午十点整,伴随着一阵掌声,吴老师走进会场,坐在了第一排的沙发上。
我从倒数第二排站起身来,环视现场,不到100人里,男士是女士的三倍左右。男士们大多着深色休闲装,相比之下,到场的女性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多。
吴老师说,自己是一位作家,在场的就是“衣食父母”,听过老郭相声的人,对这句话都不陌生。真快,《激荡三十年》下册出版已经过去十年了。
听吴老师说话,和音频里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这一次不像平时,我并不是在洗漱或吃早饭。首先,吴老师讲了三件有关他产生写作想法的事。
第一件,2004年他去哈佛做研究学者,发现中国的很多经济大事件都是由农民创造的,后来他去燕京学社参观,发现有关中国1970年代以后的事,记录是缺失的。
第二件,一次他和杜维明聊天,谈到关于美国和中国的第一本带有比较性质的著作,是费正清的《美国与中国》。有一个比喻,船在江上行,多激流险滩,如果只盯着船看,看不清船的走向,要爬到江对面的山上,看纤夫手中绳索的方向。因此,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更容易分析一家公司的发展脉络 。
第三件,和一位企业家聊天,企业家说,多少年后,别人不会记得他的公司,他的商品,他的生日,但是他给无锡建的桥还在那里,人们会记得那座桥。中国自古以来,对商人的记述是吝啬的,二十四史中,没有企业史,即使他们深刻改变着社会的形态、人们的认知,但商人本人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很淡。
写书之前,吴老师的眼睛有900多度的近视,从美国做学者回国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接受激光近视手术,摘掉了眼镜。2008年写完《激荡三十年》,他的眼睛又回到了0.7,是看资料看的。(看来我当年早有预感自己要做记者,按捺住了激光打眼的想法,这一点很明智)
《激荡三十年》出版后,有人问他会不会继续写后面的几年,在吴老师看来,这本书的写作是在自己身体状态最好的时候完成的,整个人处于亢奋的状态,所有的商业故事都是从零到一,所有的对既有体制的破坏都是正义的,那时候写作,整个人处于亢奋的状态。
而2008-2018这十年,不是一个从零到一的故事,中国的经济已经发展起来,随时都有新的机会和可能,未来无法预料。
十年前的的中国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十年前,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微信,没有TMD。十年里,深圳的房价涨了4.7倍,北京涨了5倍多,福州涨了8倍。十年里,腾讯的股价涨了190倍,比特币最高涨了2万倍。十年前还没有天猫,阿里是为外贸服务的。
十年后,中国是世界上最“激进”的国家,交易行为比美国多得多,口袋里没有纸币这件事,只有在中国发生(这让我想起高晓松讲自己在美国电话订外卖,饭店接收订单靠传真;除了用现金交停车费,用信用卡缴费还要输入卡号和邮箱);中国西部城市的崛起(可参考第一财经两周前发布的2018城市报告),中国高铁的建设。
当然,这十年也发生了很多令人失望的事。吴老师讲到,写《激荡三十年》,里面有阿里、腾讯等等,那时候他们是经济的推动力,但是现在他们变成了垄断,没有垄断时值得赞美的,看看最近的的滴滴顺风车事件,还有早就被人诟病的百度医疗竞价,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在瞬息变幻的时代里,即使是霸主,也会为了能在这把椅子上多坐一会而冥思苦想,那些开始从椅子上往下“溜”的,则更为惶恐,毫无疑问,转型是必要的。但吴老师提到,既得利益者的转型十分困难,转型是对现有盈利模式的切割,除了转变商业模式,还要涉及到对团队的切割。
因此,转型成功是小概率事件。
尽管市场仍然存在,甚至比之前更加繁荣,但在市场上驰骋的,也许不再是之前的那些公司了。
当然,企业和企业家,也只是十年变化中的一小部分参与者,而另外一部分人正占据着越来越多的笔墨,那就是消费者。
未来的知识结构和消费市场会变化,人们会对世界更好奇,对自我也更好奇,伴随着这种好奇心,文化、体验类的产业崛起。前两天吴老师去盒马鲜生参观,看到那里的橙子并不是按斤卖,而是4个橙子26块。
人们的恩格尔系数降低了,越来越多的人对价格不再像从前那般敏感,从一个橙子来看,他们更关心这个橙子有没有打过农药,是不是甜的。还有一点让吴老师感触很多,盒马称不新鲜的产品可以网上申请上门退货,吴老师问,这样不就有很多碰瓷的吗?
答案是,很少,每天只有几单。
大家不愿意做这个了,内心的羞耻感提升了,这种心理和行为的形成,也和物质的丰裕有关。
吴老师讲到这里,坐在我隔壁的一位男士问我,做记者,不是经济或者商科的科班出身,写得好商业报道吗?
说来也巧,当天有很多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让我不必思考如何组织语言回答他。现场,一位参加活动的读者说,他感觉到,商学院还在对过去的现象做总结,而企投会是站在现在看未来。吴老师赞同他的观点,在很多企投会上,台上站着的可能只是一名学生,但他懂得不见得比听的人少。
吴老师提到,他不是学商科出身,因此他更愿意从人的角度看问题,其实经商的过程和做其他的事没有太大的区别,比如做一位作家,或者成为一名钢琴家,都是人对自己的挑战和突破。可能企业家的挑战期更长,直到这个企业家退休,人们才最终为他贴上“成功”或者“失败”的标签,在此之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评论着。
在吴老师看来,写书的过程和生孩子一样,非常痛苦。有一天,吴老师的女儿问他:
你缺钱吗?
不缺。
那为什么每天都要写东西,每天把自己弄这么累?
吴老师的回答是,如果不写东西,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也不想干什么别的。他觉得觉得写作很值得,他心甘情愿忍受苦痛。
不过和生孩子不同的是,你要对自己的孩子持续负责,相当于开了一家无限责任公司,但一本书诞生以后,跟作者就没什么关系了。读书的感觉如何,与读者的认知、喜好有关,甚至和读这本书时的心情有关。吴老师有两本过100万的书,要问吴老师自己最喜欢的是哪本,并不是这两本中的一本。
最后,签名,拍照,书友会合影,屋内清凉喧闹,屋外艳阳高照。
(部分书友与吴老师合照)
文中难免有一些比较可笑的错误(毕竟我曾经在开会发言的时候,以为南京西路在南京,主编对我投来的目光可以想象)。欢迎批评指正,看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的份上,我就不私信你们学费了。
这篇纪实,是在距离会场四公里处的一个麦当劳码完的,一会校对完字,还要驱车赶往下一个工作地点。承蒙(北京书友会班长)程子信任,我学传媒出身,对口的职业本是纪录片导演,也曾下定决心要为那个行业,不敢说奉献,至少可以添砖加瓦。
从拿摄像机到拿笔,意味着未来胳膊上的肌肉会少一点,肤色浅一点,外景熬夜少一点,也意味着闯进一个几乎陌生的领域,但话说回来,谁不是一个旁观者,谁又敢说自己看到了,看懂了一切呢。
十年,说长也长,日记写满了一抽屉,说短,一本书的功夫就看遍了。
以上内容大部分来自吴晓波老师《激荡十年,水大鱼大》签书会现场。
文:邓舒夏
排版: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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