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可堪回首

文／释言午

白黎正在街角的一家咖啡厅里抱着电脑飞快地码字，这周交稿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如果交不上稿子，估计她会死得很惨。

手边的咖啡早已经没了热度，白黎只能招了下手，再要一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咖啡成了白黎唯一不离不弃的陪伴。

“谢谢！”白黎对着服务员微微一笑。

码字已经两个小时了，白黎的眼睛微微有点涩了。她一手端起咖啡，一边望向橱窗外的长街。

熙熙攘攘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条街一如既往地繁华，周末也不例外。白黎食着人间烟火，却始终对这种赤裸裸的繁华爱不起来。只有性子里仅剩的那份恬淡，促使她还能在每个周末来到这个全城唯一一家氤氲着书卷气息的咖啡店，这是白黎仅剩的一点执着，她不想被这物欲浮华吞噬殆尽，所以，在这里，她通常一待便是一整天。

白黎望着外面的景象，早已习以为常了。

略转头，街对面的那个身影，似曾相识。不，不仅仅是似曾相识，他依然和四年前所差无几。

白黎收回目光，转过头来，她不知道，严南的身影正离咖啡店越来越近……

所有的一切，恍如昨日，白黎还记得，清晰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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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年，白黎和严南刚刚分开的时候 ，她由着性子放肆着自以为是的坚强。那段时间里，她不哭不闹，不掉一滴泪，不发一点脾气，每天笑靥如花，甚至笑容比以往更加灿烂，性子也比以前更加温和。那时的她，就是要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告诉所有人，她也可以洒脱，她也可以不在乎。

每天，白黎依旧照常起床，背单词，按时上课，及时吃饭，闲暇时把自己困在图书馆，连带着头脑、思想以及坚硬的心泡在书海里。忙起来了她才可以感觉充实，她才有底气面对自己引以为傲的坚强。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12月21日。严冬早已到来，漫天大雪也已飘飞了无数次，白黎已记不清自己在雪地里假装像个孩子一样堆起几个雪人了，时间好像在指缝间已流淌了很久，很久。其实，距严南决绝地离开的那天也只过去了一月有余。

2013年12月21日，又下雪了。这场雪似乎“蓄谋已久”，只等着这一天到来，便气势汹汹地朝着大地压下来，也朝着路上掩面的行人压下来。

12月21日，这一天，是白黎的生日。一个月前，她还满心欢喜，今年的生日终于不用一个人过了，身边有严南，她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最终，还是只有白黎一个人。

白黎永远记得那天的自己，2013年12月21日的那个撕心裂肺继而幡然醒悟的自己。

她一个人，重新走遍了曾经和严南的所有经历，最后一次拾起那些久亘在心头的回忆。一段真心付出过的感情，终究没有那么容易放下，时隔多日，走过往日的街景，她的眼角依旧还会汹涌地冒出泪光。

那一天，白黎又长大了一岁。

那一天，白黎选择了一切重新来过，往日种种，她要亲手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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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白黎依旧是白黎，只是她身边再也没有严南，心里也不再有。

后来的后来，白黎也来了北京，那个严南口中曾说过的北京，可是白黎来北京与严南无关。

偌大的城市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谁又记得谁呢？今夕伴你左右的人，明朝就可能不见踪迹了。白黎不再轻易谈感情，至少不像当年那样冲动了，也或许是白黎还没再次遇到那个让她不顾一切的人。

不过，肯定的是，白黎现在过得很好，至少比四年前过得好。读研三年，工作一年，白黎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傲娇的姑娘了，渐渐的，她也开始懂生活了。

兜兜转转，春去秋来，再见之时，一切都不复往前了。不管是白黎，还是严南，都已不是最初的少年。

“好久不见，白黎。”

“好久不见，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