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季节里 那些色彩至极的叶

                叶子的启示

                文/米仓仓

“极致”是一个让人感到非常兴奋的词语，而各种植物的小小的叶片，无论任何季节都可以使她的色彩达到极致。

春天到来、大地醒了。大地为什么醒了，原来各种植物开始变得绿了。叶绿了，植物的皮也绿了。绿色里泛着青色，软筋筋的、脆生生的、细细的、绒绒的，嫩嫩的青翠欲滴。如同细细的软毛刷子刷到了你的心尖尖上似的，你的心中会产生一阵阵按耐不住的惊喜和恐慌。

近处看，一点点、一丝丝、一绺绺，远处或高处看却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清晨看去似乎青烟缭绕，白绿相间。傍晚看，青生生的绿色安详自然，似乎静谧在了摇篮里、眯着小眼。此时大地上的生命升腾起了鲜活的浪漫！

瞬间一阵惊雷夹杂着狂风暴雨，驱赶走了情意绵绵的春意。炎热的夏天冷不及防的突然袭来，真的雍容典雅，真的步态从容，真的大腹便便。那沉甸甸的叶的充实、丰盈、厚重覆盖着繁茂的墨绿色的大地，向四周扩散。成熟在空气里弥散，绿色的果如同即将打爆的气球 ，丰满、耀眼、铮亮。

那绿绿的叶把通过植物的根吸收进来的水和养分进行光合作用，净化空气、纳入二氧化碳、放出供自然界万物生存的氧气；另外万事万物要想得以生存，就必须有一个畅通无阻的器官用来呼吸。植物的呼吸就是通过树叶来完成的，通过呼吸来完成植物的新陈代谢，使植物得以茁壮成长！因此、叶的光合作用对植物的生长壮大，对果实的饱满成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美好健康的叶，在烈日炎炎的夏天，把自己扮演的角色发挥到了极致！

天渐渐变得高了，并且显得更加的深蓝，也不再特别的刺眼。叶子也开始变宽变大，也舒展了许多，那浓浓的绿色也变得越加的淡了。随着秋的加深，叶已经不再是那么凝重，而是有些许松散。密林里也有一两柱日光透过叶子之间的缝隙，悠然散发进林子里。似乎不再像先前那样火热，也能够感觉到微风吹来的阵阵凉意。偶然也有一两片叶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悄无声息的，静静的、恍恍惚惚的落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更谈不上有丝毫叹惋了。

雨水似乎慢慢的多了起来，傍晚的风不再那么沉闷。似乎有些温和了，尤其是太阳到了落山的时候变得更加红了，更加大了。

此时的小路旁、山坡上、荷塘边落下的叶子渐渐的多了起来，但仍然不能成为一片，仍然是零零散散的。即便是这样，我的内心也悠然升起来一丝丝忧伤。担心自己难以承受，会多愁善感。我默默的拾起一片落叶、静静的极悲切的注视着她，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霜降终于来了，来的那样的突然。一觉醒来走出门外，天底完全的变了模样。根本就不用你再去哪一个地方，专心致志的看树叶的千变万化。就在你居住的小区，大街小巷的路旁，距离自己家不远的公园里。一排一排、一片一片的树都会呈现出五颜六色。枫叶已经透出了红晕、墙壁上的爬山虎已经完全的鲜红、圆圆的银杏叶泛着柔柔的淡淡的黄色、乌桕树叶茂密深沉透着强硬的铁红。于是乎我开始了无言的紧张，这紧张是莫名的，极难表述的。

我喜欢秋深的枫叶，片片枫叶有的呈三角形、有的呈五角形、有的呈七角形、9角、11角，最多的能达有13角。每一片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非常的适中。中间是茎、两边匀称的长着几个角，中间最顶端的角一直向前伸展、恰到好处，非常舒畅。

在霜降之前枫叶是极普通的，同其它树叶的颜色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绿色，依旧是朝气蓬勃，依旧是催人奋进。

但到了晚秋霜降之后，日光强度渐缓，日照时间渐短。叶子的光合作用越来越小，不参加植物光合作用的花青素的功能就凸显出来了。因为枫叶中含有大量的花青素，花青素使得枫叶日趋变红。这红色由一片、两片、到成颗成片；由淡红、浅红、到鲜红、再到深红。这时候你满眼都会是成片成片的枫树，成片成片的红叶了。你已经置身于一个红彤彤的世界里，你那蓬勃向上的按耐不住的激情，热烈澎湃的呼之欲出的亢奋，情不自禁的心花怒放的冲动油然而生。那所有的冷静、沉稳、淡定一股脑儿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啊、就真的开始失常了！

我被这疯狂的色彩折磨了，这确实是极迷惑人的状态。但是我却依恋于黄色，我对黄色更加的情有独钟。尤其是依附在银杏叶上的黄色，温和、亲切、柔嫩、揪心的醉人。片片呈椭圆形，呈扇形。与枫叶相比也小了许多，也整洁了许多，平静了许多。不像枫叶那样的肥厚、那样的坚挺。而是极小的、圆圆的，极薄的、萌萌的，只从形状上看去就让你感到亲切粘人。更何况到了晚秋，他呈现给人们的是极温和的黄。这黄是甜甜的、粘粘的、柔柔的、无比可心，极易亲近的颜色。霜降以后，那满树的黄叶片片轻盈、幻化、婀娜。如同童话里的精灵，舒缓的、曼妙的、悠然的扭动着身姿翩翩起舞。那一颗颗高大的银杏树的叶，满满的、密密的、跃跃欲试的在日光下闪着金光。与天空中的祥云遥相呼应，充满了吉祥！我啊、真的开始迷离了。思想里是累累硕果、沉甸甸的麦穗、浓郁的稻香，一切都成了没有止境的充实。这充实并不热烈、并不张狂、更没有丝毫的疯癫，脚踏实地的回归于自然，拥抱大地。把自身的所有一股脑的奉献了，没有任何的保留。

叶啊，真的飘零了。轰轰烈烈，洋洋洒洒，铺天盖地，没有任何惋惜。如同轰然崩塌的雪山、礁石击碎的海浪、火山迸发的岩浆，壮观、恢宏、激情四射、死生契阔，无怨无悔的热烈！我呢看到这一切已经不再纠结悲戚了，然而却止不住的掩面而泣。

冬天来了，叶静悄悄的融入大地，毫无保留把自己的一切给予大地，使大地时刻彰显着自己的尊严。积蓄能量，鼓舞着万事万物的重生。

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生生死死。伴随着潮起潮落，朝朝夕夕永无休止！

我左手举起了红叶，右手把银杏叶放在了唇边。思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一串串，一粒粒飞翔在飘渺深远的蓝天。

2022年10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