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文学》真我个性青春那些事

城市群租客

2020-03-16  本文已影响0人  郁风闲

临近初冬,我在同事的帮忙下终于在几经周折后找到了一处临时安身住所,那时我刚刚通过同学的介绍应聘到市内一家行政机关单位工作,由于单位只提供中午的午餐,不提供住宿,我只好到外面租房,机关单位对于外聘的工作人员,工资都执行城市最低工资标准,为了省下一些钱,我决定租床位试试,也就是城市里的群租人群。

同事们三五成群,分头行动,三两天就帮我打听到了住处。位置在中央商城楼上的简易居民楼,楼层不高,三楼,只不过因为楼下是商服,所以上楼前要经过一个大的缓台,居住在这里各有利弊,利就是买菜逛街消费比较方便,弊就是人声嘈杂,影响休息。

同事们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我的那点设备悉数搬进了出租屋内,我找到房东。开始谈价格。

房东是一对三十七八岁的中年夫妇,男的长得又高又壮,脸黑黑的,笑起来显得牙很白,他的女人个子娇小,说话慢声细语的,笑起来时蛮好看。他们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儿,也在这附近打工,听说就是在楼下的中央商城内卖服装。

我环绕了下整个房间,这是一个老式的三室一厅,有八九十平的样子,四周看起来很大,但又很拥挤,宽敞的大厅安装了四套上下铺,足足可以容纳八个人,屋内乱七八糟的物品和零碎的菜叶子随处可见,没有来得及倒掉的垃圾成堆的堆在墙角,大厅的正中央拉起一条粗大的晾衣绳,几件刚洗过的衣服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水声不断敲击着没有装修过的水泥地面,溅起一些小泥点。这时女人赶紧拿过一只塑料盆,将盆放在湿答答的衣服下面,然后她直起身,拢了拢散落的头发,对我笑着说,进屋坐吧。

原来这对夫妇并不是真正的房东,他们是从原房东手里直接租过来这三室一厅,然后一家三口挤在其中的一间卧室里,他们从二手市场低价买来上下铺形式的铁床,简单收拾干净安装好后,就对外出租床位。我忽然想起平日里在经六街,或者是在夜市一条街都会看到铺天盖地的小广告,除了治疗各种疾病,出售各种膏药,就是房屋出租出售,偶尔也看到出租床位。原来,这些广告,大部分都来自于这样的二手房东。

男人说话嗓门粗大,略有一些安徽口音,他说他姓于,让我以后就叫他于哥。于哥和于嫂来到这个城市打拼多年,刚来到这个城市时孩子才七岁,现在孩子都十七了,在这十年的时光里,他们摆过夜市,到东安菜市场摆过菜摊,踩过人力三轮车,也卖过东北酸菜,现在,他们做的是收售二手家电,有一个二手的半截车。多年的努力,他们依然过着东飘西荡的日子。

于哥和于嫂的孩子还没有下班,于哥说,孩子学习不好,初中没读完就不念书了,在中央商城给人卖服装卖了三年多,她一边卖一边自己还可以打样试装,每天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干得还顺心。于哥说只要孩子高兴他不想深管,毕竟孩子的未来,他目前给不了。

于嫂带我去了我即将要住的房间,推开门,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逼仄的空间,一时间让人有些无法喘息。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明晃晃的立着两张上下铺大铁床,铁床很旧,锈迹斑斑。坐上去,摇摇晃晃吱吱做响。我说于嫂,可不可以换一张床,于嫂说,新床太贵了,她说明天让于哥找来螺丝和刀子好好修理一下,就没事了。十几平米的房间除了放四张床,最边上还有一个小柜子,可以用来吃饭和喝水。最里面还有一个稍大一点的柜子,有四个小隔。每个小隔都有一把锁,于嫂给了我两把钥匙,一把是房间钥匙,另一把小一点的是这个小隔的钥匙,于嫂说这个小隔每人一个,用来锁贵重一些的东西。当然,楼下单元门的钥匙是不必用的了,因为破败的老楼年久失修,单元门早已经失效。

 于嫂为了我方便,将我安排在一个下铺,我顺便参观了于哥的房间,房间不大但相对来说还算干净,一张大的双人床,还有一张小的单人床。一个简易衣柜,一张书桌,另有一张可以吃饭的桌子,有三只小板凳,这就是于哥一家三口全部的家当了,我来到另一间卧室,和其他的房间格局一样,两套上下铺,能容纳四个人。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若是在完全住满的情况下,这个近九十平米的三室一厅住的应该是十九个人。

于哥收了我每月七十元的租金,按照这样的算法,于哥这个二手房东还是值得的,因为他收到床位的租金,不仅可以抵消掉他给原房东的租金,而且自己的那一份不用掏,还可以反赚那么一点点,对于一个城市漂客来说,何乐而不为呢?

没一会,门开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热情的招呼着我,她拉着我的手到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小单人床上,她指着她身上的新衣服说,这是今天老板新上的货,允许她穿几天,只要不弄坏就可以。她的笑容很灿烂,像冬日里的阳光,不一会她跑到外面勾着于嫂的脖子,吵着要吃水煮肉片。于嫂假装嫌弃的拍了拍她的头。随后转头对于哥说,你去楼下买点肉去。

我基本没有食欲,掏出电热锅简单煮了一包方便面,打了一个荷包蛋 ,吃过后就迷糊的睡着了。睡得正酣被人用毛毛的东西捅醒。一张烟熏大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下子坐起来。

烟熏大脸紧紧的看着我,“新来的。”

嗯。我抱了抱被子。

她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随手抽出一支烟,娴熟的点上,烟雾让她的脸模糊不清。

要不要来一根。她望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

不一会,她开始掏出手机打电话,一会狂笑一会卖乖。不一会,她脱了外套,只剩一个下吊带背心,我看到她胸前纹着一朵大大的黑玫瑰、

你听说过黑玫瑰吗。

挂了电话,她继续问我。

我还是摇头。

她似乎觉得无趣。转头用耳机听歌,然后爬上了她的床铺,她的床铺凌乱不堪,被子也没有叠,枕头没有套,穿过却没有洗的衣服随便的堆在床头,她陷在大大的娃娃中间,只剩下一张画满烟熏装的脸,她又开始聊电话,听不太清。

我的上铺没有人,是空着的,我对面的床铺很干净,藕荷色的床单一尘不染。

半夜,我被吵骂声惊醒。

烟熏脸正在打电话,电话里她破口大骂,言语粗俗。

“你敢不敢再给老娘说一句。她戴着耳机对着话筒大喊。

对方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

有种你就来,老娘中央商城等你。

说完,她挂了电话,麻利的起身穿衣,一脚将床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蹬出去老远。她一个飞身蹦下床,理了理头发,套上外套,走到门口蹬上高跟鞋,门“哐”的一声,她不见了。

我睡意全无,跑出去一下子看到大厅外的上下铺的舍友们全都回来了,屋子里全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聊电话的,躺着看书的,做手工活的,呜呜泱泱。

不一会于哥推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上身穿着老头汗衫,下身穿着男士到膝盖的那种大短裤,手里还不停的摇着大扇子,可是仍有汗水不断的从他的脖颈处流下来。他也不去擦,就任由他们去淌,虽然是初冬,但是供暖很好,加之人多,屋子里燥热不堪。于哥一面摇着扇子走来走去,一面和这个姑娘聊聊,一会又和那个姑娘笑笑。他干瘪的皱纹笑起来的时候挤得整个眼睛都快没有了,只剩一条缝。每每这时,于嫂都会不急不慢的走出来,揪着于哥的耳朵,叫他回房间去。

我一下子内急,怎么也敲不开卫生间的门,敲得久了,卫生间内就传出一声尖利的暴喝,

“急啥急,敲啥敲,要死人啊。”

不一会,听到卫生间冲水的声音,正欲开心,却见门缝处写着,此处还需2人。

还要等2人。去个厕所也排队。

于哥的女儿跑出来拽住我,她指着她脚上新涂的指甲跟我说,好看吧。

解决了厕所问题。已快晚上九点了。我一进房间,吓了我一跳,我对床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坐在对面。她也低头涂沫着指甲,整个人又瘦又小,脸很精致,长发利落的挽起别在脑后,她抬头,看了看我,没说话继续沫她的指甲。

“你帮我把柜子上的那个包拿来。”

她指着我说。

她的嗓门超大,与她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我转身取过包,递了过去。

“谢谢啊”

说完,她又继续抹指甲。

天亮的时候,烟熏脸在床上睡得正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的腿有些微胖,长长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斜蹬在铁床栏杆的外面,小腿耷拉下来。对面的女孩洗漱完毕,用毛巾抽打了下烟熏脸的腿。

“还不快起床,上班要迟到了,死猪。”

你干嘛啊,要死啊。臭小红。

烟熏妆懒懒的骂了一句,头发蓬乱的坐了起来,伸出长长的手臂,打了个哈欠。

对面的女孩递给我一盒鲜奶。

不嫌弃吧。我叫小红,她叫周柳。很高兴,成为室友。

女孩介绍完,冲我笑了笑,拿起包走了,到门口时她回头笑着说。

我就在中央商城卖服装,周柳也是,没事常来捧场,姐给你打折。

说完,她笑笑的走了。门“砰”的一声关得山响。

我快速的冲出房间,无奈洗漱间里堆满了人,抓抓头索性接了点水,回到房间里洗。大厅里的女孩子陆续起床,屋子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好在上班没有迟到,外面新鲜的空气,让头脑一瞬间清醒了很多。

晚上回来时,周柳正坐在上铺抽烟,她今天没有画烟熏妆,整个脸很干净,不漂亮但也不难看。她说,有一种压抑叫憋屈。

她经常数钱,没事的时候也拿出来一遍遍的数,她说钱真是好东西,有时让人糊涂有时也让人清醒。

周末的时候,我会去周柳和小红卖服装的地方逛一逛,什么也不买,就是简单看一看。她们唇红齿白,周旋于各色顾客之间,每每促成一笔,都会高兴的咧开嘴笑。

周柳拍着我的肩说,阿偏。晚上姐请你吃麻辣烫。

晚上周柳并没有请我吃麻辣烫,她请我去了酒吧。我第一次看到酒吧里的她,那么妖娆耀眼。后来她被好几个男客人一起灌醉,小红后来也来了。还叫来了于哥,我们一起将醉酒的周柳弄回了家。

自此,周柳常常喝醉,总是很晚回来,清醒的时候,除了斜靠在床上抽烟,就是一遍遍的数钱。

小红说,她们都是被包养的人,卖服装只是遮人耳目的幌子罢了。我一瞬间有些明白,周柳吃的用的还有她的包包都是高档货,单单靠卖服装又怎么可以做到呢。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租床位。我问

小红说,老板给了她们租套间的钱,但是她们舍不得花,大部分都寄回老家去,还有一些自己存起来,对她们来说,租床位是最好也是最廉价的方式了。

大厅的女孩子也是种种职业,酒店的服务员,商场的营业员,幼儿园的幼师,物业的保洁,网吧的网管,KTV的收银,当然,也有一两个无业游民,不想吃苦,又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游荡,穿梭于花花绿绿的市井,如此林林种种。年龄最大的竟然有一个四十八岁近五十岁的阿姨,她给一家饭店打扫卫生,因为和丈夫离了婚,没有地方住,为了省钱就出来租床位,她总是说年轻的孩子们太吵,吵得她总是睡不好。她总是戴着眼罩,蒙着头。脸色青黑青黑的,大大的黑眼圈像一只国产大熊猫。

大厅里还有一位快四十岁的大姐,黑白颠倒的工作,我很少见到她。我回来时,她往往已经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具体做什么,也不方便问。只是在卫生间里有过几次照面。她干瘦的脸上有一些雀斑,让她看起来显得有些老气,头发有些稀少,盘起来挽在脑后,个子很高,身材很瘦。话也不多。睡觉时还喜欢穿黑色的丝袜。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叼根烟,细细长长的烟。

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在商场的快餐店里给人收餐盘,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饭,虽然于哥几次三番提醒房间里不能做饭,人多嘈杂,怕电量超负荷而出现事故。她也不管,只要于哥于嫂不在,她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做起来了。她还专门买了一口锅,平时不用的时候就藏在她的床铺底下,上面还裹上一层棉布床单做掩护。

她最常做的菜就是鸡胗炖土豆,她麻利的削好土豆皮,将土豆切成块,鸡胗洗净切碎,一股脑放进锅里煮。我闻到鸡胗的香气,她也会偶尔热情的请我一块吃。她一边嘴里呼着热气一边大声的说。自己做干净卫生方便还实惠。总外面吃,早晚会吃死人的。

我说你不怕于哥发现么

她说怕个球。连这个都怕那人就没有个活路了。

后来她还是被于嫂发现了两次,两个人还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大吵了一架。于嫂后来说,要是再做饭你就滚出去吧,这不收留你了。

小红和周柳经常很晚回来,每每半夜数钱数到手抽筋。周柳依然抽烟,在烟雾缭绕中她还是重复着她的经典话术。

有一种压抑叫憋屈。

半年后,城市里对群租进行了整顿,连带着公安局要查流动人口的暂住证,一时间人心慌慌。那一段时期,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只有周柳,还是老样子,抽烟数钱,日复一日。

有一次半夜,忽然遭到公安局查房,于哥叫我们穿上衣服出去躲一躲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警察进得屋内,给十分钟的时间让大家穿好衣服,并逐一检查了每个人的身体证以及具体工作以及工作单位的联系电话等等。做完笔录,他们也没有做过多停留。转身嘱咐了于哥几句,就下楼离开。最后,整个城市的群租房整顿就是像征性的罚了些款,过了这阵风就没有再提及了。日子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转眼就到了夏季,周柳最近很少上班,她说她辞职了,她说那样的工作做着也没意思,她经常穿着一个宽大的睡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惹得于哥的眼睛总是发直。休息的时候,我和于哥于嫂还有周柳就会一同打一会扑克牌,周柳的扑克打得很好,就是嘴里总是时不时的会飚出一些脏话,她的脏话有时高深有时肤浅。有时候我觉得她活得很真实。

打扑克的时候于哥总是趁机摸一下周柳雪白的大腿,周柳也不恼,最多就是扬起抓着扑克牌的手,在于哥的脑门上敲两下算做警告。

没多久,小红搬走了,她说她找到了新的工作,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不几天,我的对床又搬来了新的女人,头发长而且微卷,说话语速很快,她没说她是做什么的,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常常半夜回来数钱。

周柳的烟抽得越来越勤,最近常常喝得大醉,晚上十点左右,总会有不同的男人开着不同的车到楼下来接她,她总是兴致勃勃的打扮好,拎着她的小包一路欢歌的走出去。

一个多月后,她又开始不停的煲电话粥。她说她恋爱了,这一次是真的。她经常在床上滚来滚去,一手捧着电话一手拿着零食,一会开心的笑,一会甜甜的撒娇。

半年后,周柳离开了,于哥帮她收拾行李,我再没见过周柳,于哥说,周柳的男朋友欺骗了她的感情,一开始答应和她好好相处年底一起回家过年,哪想到男人骗光了她的钱就另寻新欢去了,周柳一怒之下动刀伤了那男人的命根子,被派出所抓走了。至于怎么判,还不知道,于哥说周柳没什么真朋友,他替周柳通知了她的家里,她的家人正往这边赶,于哥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周柳的衣物,将它们一点点的扛下楼,悉数装进他的半截车里。

我忽然有些厌倦这样的环境,我跟同事说,我想换个住处。

大厅里的人,时常有人走,也时常有人来,动不动就会有人丢钱,丢手机,丢电话卡,我还丢了一部刚买的小灵通。这个群租房里怎样改变有一样东西是不会变的,就是凌乱,波动,嘈杂,呜呜泱泱、

最近的于哥很是烦闷,他的生意不好,孩子却一年年大了,买房子安身立命更是遥遥无期。他平日里和各种女孩子的玩笑仿佛只是他解压的一种方式。他常常一个人吸烟,躲在角落里,额头上青筋一条条的突出来,黑黑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无奈。于哥的女儿好像总是开心的,每天蹦蹦跳跳的,上班,下班,回来搂着于嫂的脖子撒欢,然后又不停地向我炫耀她的新衣服。为老板试穿,也是她开心的理由。

   我越来越厌倦这样的一种状态了。

同事们开始四处撒网,帮我寻觅新的房源,下班后我也买来报纸或者是到街中心的旺铺小广告里看最新的床位信息。

深冬的北方格外寒冷,我早早的起床如每天一样去上班。上班的途中总要路过一个早餐铺,一对夫妻经营的,他们领着一个孩子,孩子十岁不到却已经能帮助爸妈打下手忙活了。我总是要在那里吃上两个包子,一碗清粥。因为在那里吃得久,女人总是收我半碗粥的钱。她笑着说,多添几粒米的事儿。一年多来,我总是在上班的路上吃她家的早餐,吃饱后再接着走余下的路程。从包子铺到单位,大约还有二十分钟的路。

单位里工作轻闲,同事相处得也极好,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除了还没有适应宿舍的群租。但是没想到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之前,这里就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那天城市供暖出现问题,我多加了一会班回来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我打了辆车,匆忙回到出租屋。却发现屋子竟然一片漆黑,我借着微弱的路灯余光,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怎么努力也打不开。原来门锁被换了。想起早上去上班时,一切都如往常,怎么说换就换了,我打了于哥的手机,打不通,又打于嫂的,好久于嫂才接。她告诉我,原房主改变主意不想再继续租房了,在没有通知大家的情况下将大家全部清走,我上班时关了手机,他们也没有联系到我。所有的人都搬走了,只有我的东西全部留在里面。寒冷的夜,我忽然间变得无家可归。原来群租,毕竟也可以是一个落脚之处的。那一晚,我跑到网吧,准备熬过一夜,却无奈遭遇警察对网吧的夜检,所有包宿的人一哄而散,网吧老板见我落难,对警察说我是她们家的网管,我被收留在网吧一个人度过了难捱的一夜。

第二天,我找到单位领导,大家想办法帮我联系到了原房东,并倾力将我的东西搬了出来。第二天,我就匆匆搬进了隔着几条街的另一家群租房。

这个房东是真正的房东,六十多岁的退休的老两口,头发花白,阿姨热情的帮我搬东西,也同样为了照顾我给我留了一间里间的下铺,群租的生活大同小异,仍然是大厅里满满的上下铺,唯一好处就是比原来的那家要干净很多,窗户上有几分明亮。

我想晚上我又要面对不同的群租人群,服务员,营业员,收银员,夜场,以及各种不知名的林林种种。永远不变的呜呜泱泱。

如周柳说。生活中,有一种压抑,叫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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