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枇杷

又是一年枇杷季，澄黄的枇杷果，碧绿的枇杷叶，两相辉映，煞是诱人。鸟儿啾啾叫着总是第一个光顾，且最是眼尖，必定挑最大嘴甜的先吃。阳光落在叶间，照在枇杷果上，轻风荡漾着鸟鸣声，这棵茂盛的枇杷树颇是热闹。

“噗通”，又一颗熟透的枇杷果掉在落叶上，有些残破，那是被鸟儿啃过的果子。今年阳光充足，雨水不多，枇杷成熟早，相较来说果子个要比往年大。摘几个尝了尝，口感不错，真的像平日孩子们作文写的“果子又大又甜”。

照往年惯例，近旁的亲友会闻讯赶来与鸟儿争食。童心未泯的堂弟必定踊跃争先。搬个梯子，拿个剪子，攀上院墙，尽情采摘。尽管最后也没吃多少，但采摘的过程其乐无穷。枇杷树栽种在靠近院墙，一部分树枝伸出院墙，堂弟在院墙外蹬着梯子的采摘的样子像极了偷邻家枇杷的模样，我曾经还写过一篇《“偷”枇杷》的小文刊登在报刊上。欢乐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却似乎已经很久远了。堂弟几经变故，如今年逾不惑，无奈换了工作，鲜有闲暇时间，已没了心劲理会这些闲事。爱凑热闹的小姑子公司搬迁，通勤时间延长，且休息日少又不固定，来得也没有往日勤了。生活的重担让这些行至中年的人渐趋麻木，四季变换，已激不起内心的波澜。

家族里的闲适在家的老人今年似乎也对枇杷兴趣缺缺。大姑呼朋唤友地招呼老姐妹们来摘枇杷，没人回应，去年特地买的展开有3米长的剪刀落寞地在货架上蒙灰。看橙黄的枇杷果妖娆在枝头，实在于心不忍，物有物命，枇杷果的命运不该是腐烂在枝头。举着长长的剪刀，勉力摘了一篮。自食之外，分送亲友。物质越发丰厚，这些天作天收的大自然之物似乎不再入人眼。亲友收的不是果，是承了我这份情。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掉落的果子随处可见，因为雨，鸟儿也不见了踪影，再过几日，枇杷果即便不掉落，也会在枝头萎缩，干瘪、而后消逝。风又飘飘，雨又萧萧，在绿叶间闪耀着澄光的枇杷果独自在风雨中寂寞地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