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下影院爆冷,却在豆瓣收获9.4的高分—解读了中西部地区不为人知
昨日我在腾讯视频看到一部电影《遥望南方的童年》,豆瓣评分9.4,导演易寒(江西宜春人,母校是宜春职业技术学院)电影取材地江西宜春,我一下就来了兴趣,挤出时间一口气看完。
看到最后我在想,如果没有电影结束后的那两行字幕,这部影片是否就无法公映?答案,我不确定。但隐约中我感觉到导演对于以农村为背景的——留守儿童成长与教育问题进行的深刻思考。
电影并没有激烈的批判意味,反而是近乎平淡的记叙,加上质朴自然的乡村景色,这部电影给人的感觉像是记录真实生活的纪录片。正是因为这种真实性,带着观众走入了90年代的农村及留守儿童的生活,也跟着导演去思考留守儿童群体的生存现状。从这一角度来讲,导演是了不起的,他用一部电影反映了一个时代问题,激起了部分群体的成长反思意识,也给解决留守儿童问题带来了一些希望。
电影以易老师办幼儿园为主线,以李响、坨坨、秀秀三、易文才四个人的故事为辅线,展现了留守儿童的教育与成长的困境。同时影片很巧妙地融入了地域文化落后的背景,比如开头村口小卖部几人聚在一起打扑克,一位中年男人放任自己的小孩在旁边玩,并说到易老师办幼儿园是为了挣钱,读书没有用,还不如打工。场后来几个人因为是否娶到媳妇的话题产生争执而打起来。由此,中西部地区农村受到改革开放浪潮的波及,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观念,教育观念的落后等诸多问题的影响,造成了留守儿童群体的产生这一深刻的社会背景便揭示了出来。
电影在坨坨和秀秀这两个小人物上,展现了留守儿童成长过程的精神孤独。
比如坨坨,这个才4岁的小孩子,经常一个人坐在村口树下等着爸爸妈妈回家,因为这是他们曾经分别的地方。他因为两块牛肉干受到冤枉,一个人悄悄跑到那棵树下。他的叔叔嫌弃他拖累了自己,把他送到幼儿园全托班;他的幼儿园小朋友误会自己,能懂他的似乎只有村口那棵大树。那棵大树似乎成了坨坨唯一的精神的“朋友”,他在树下暗暗地倾诉着委屈,期待着远方的父母早日归来。年仅4岁的小孩,已然在承受一种连成人可能都无法承担的孤独。再看到坨坨听到易老师说“你爸爸妈妈过年就会回来”后,他依然笑得灿烂,满眼含着对远方期待的光芒。
坨坨经常独自坐在村口的树下坨坨听到爸爸过年会回来,露出灿烂的笑容
秀秀看似比坨坨幸福,至少爸爸在家。离家两年的妈妈回来,秀秀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她连一句妈妈都无法叫出口。没几天爸妈离婚,她亲眼看着妈妈上了远行的汽车,爸爸也在几天后外出打工。伯母嫌弃她拖累自己,秀秀彻底成了没人要的小孩。有一幕我印象深刻,当易老师决定接回秀秀时,他再次返回秀秀家,只见秀秀一人独自坐在伯母家的屋檐下,身后是紧闭的大门。
秀秀独自坐在伯伯家门口写到这里,再想想电影里一幕幕画面,心中似乎有一种悲怆的感觉,这是一种极悲悯又无法言表、无法改变的压抑与无奈。
易文才在影片出现三次,影片开头交代人物身份与关系,影片中间是他与小媳妇争吵的几秒钟画面,影片最后是他抱着小孩请易老师照顾的画面。易文才这个人物戏份不多,他却串联了整部电影的叙事线。我想,观众在开头看到易文才大着肚子的小媳妇时,都不免隐隐地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最后他托付完小孩,消失在夜幕中,似乎又加深了这种悲剧。
易文才将孩子托付给易老师如果农村根本的教育得不到解决,那易文才这类人物悲剧永远会发生,农村留守儿童的问题就会像电影最后的画面一般,黑暗。唯有站在路灯下的易老师以及妻子马老师,似乎能象征着一种微弱的希望。
易老师作为一名乡村教师,家境本就不富裕的他承担起农村孩子教育的责任,60元一人的学费根本不够幼儿园的开支。他遇到了办学的困难,可以想办法解决。但他承受的村里人对他办学初衷的质疑与误解,该向谁诉说呢?比如他在乡村中学任教的班级里两个学生吵架,易老师想要问清楚打架缘故,其中一个学生说:他说你办幼儿园骗钱。易老师问那个学生:哪个跟你说的哦?是不是你爸爸说的。学生回答:我爸爸又没说错。换作常人,谁会承担这无故的冤屈,可易老师并没有时间理会这些言语,他一心只为学生。可以说,他是真正的为人师表,身为世范的师范人,他用自己的心动坚守了他的初心。就算幼儿园办不下去了,他还是选择牵起了坨坨和秀秀的手,遥望远方的深圳,给了他们成长的希望。
易老师被家长、学生误解我想正是因为易老师的存在,这部影片才隐隐地散发着微弱的希望的光,才能让人在悲悯中找到某种期待的力量。
同样能给予观众期待的是李响,那个最初初中毕业就闹着要出去打工的小女孩,梦想成为歌星的青春少女。她在幼儿园帮忙,因为自己的教育失误,造成了坨坨走丢。后来,坨坨找回来了,她那颗向上成长的心也找回来了。当我看到她决定离开幼儿园去读书,努力考幼儿师范时,感觉到无比的欣慰。我甚至跟影片观众一样,在影片快结束的时候,一起预测着这个善良的姑娘若干年后一定会再次回到村里,给村里的留守儿童带来新的光亮。
李响决定继续读书,考幼儿师范相信每位看到这部电影的观众都会跟我一起感叹着易老师、马老师、李响这类人能够以一己之力给予留守儿童尽可能多的温暖。但现实中,这类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留守儿童问题的解决不是易老师这一群体的责任或义务,是整个社会要面对的问题。但在这一问题真正得到缓解或解决之前,我想每个人都可以像易老师一样尽到自己的力量,这样,像坨坨与秀秀这样的留守儿童,就有希望在成长中多感受到一份爱。
易老师带着小孩子们行走田间 这是幼儿园的接送车 幼儿园大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