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叶叶 寒寒暖暖
每当我走在路上,看到两旁的树们光秃秃的,时不时还会看到祖辈们遛孩子,一派欢乐祥和。
这时候我就会想起老家的姥姥和小时候留在记忆里的似曾相似的印像,很多的甜美和芬芳
我从小跟着姥姥长大,在我有印象的时候总是记得门前一下雨就会有一条小河流,我光着脚丫子撒欢的玩,脏兮兮的像条泥鳅,姥姥也只是等我玩够了再把我打理干净;
我可以跟小伙伴去田里逮鼹鼠挖兔子洞,从早到晚,一副天地广阔任我玩的壮阔之感,开心的简直能上天;
我可以跟着小舅舅去黄河故道的小岔河里钓鱼捉泥鳅,水流潺潺,岸边有翠生生的芦苇丛;
也可以去谁家的菜园里摘些漂亮怒放的小花儿,钻进篱笆院里偷偷刨棵甘蔗;
春种时看耕牛在广阔无比的平原大地来来来回回的翻地播种,我如撒欢儿的小狗一样,在天地间奔跑游戏,岂不知那时候天地恢弘、大自然蕴涵着延绵力量的美已经扎根在我心中;
秋收时似无边际的金黄麦穗铺天盖地,间或有排排的杨树,那种美落在小小的我心中,发酵着,有种绵和柔软、至美醇香的质感。
这些在我小时候是形容不出来的,只是觉得快乐的想要飞起来。上学后,我知道原来我生活在巴比松派的画笔里,似我心中的美丽山水。
有很多次,袅袅炊烟的宁静小村里,晚饭后,姥姥牵着我的手走在那条通往村外的路,身后跟着大黄狗,说是带我去找妈妈,我手里拿着姥爷用狗尾巴草编的小兔子,跟姥姥对着话,头顶的大太阳如橘红色的大灯笼一样挂在树梢上,我可以仰着头去看太阳,没有白天的刺眼,光是柔和的,美丽的。
那场景,充满流畅和温情,大树,绿草,夕阳,村庄,黄狗,祖孙俩,静怡美好,现世安稳。
很多年后,我傍晚再路过两旁的大杨树时,再也没看到过那种挂在树梢的大红太阳。
长大后,总想去看更美的星辰,更大的湖海,很久也才去一次姥姥家。
那个静如避世的小村庄里,时间都是冻结的,因为它慢到似乎可以碰触,时光如水,悠闲的流淌过你的指尖,慢悠悠的跟你嬉戏,未曾话别,未曾不舍,一切是那么自然而然,与你融合在一起。
多年后,待看过高山,去过湖海,方觉家里的星辰也很明亮,眼里的风景依旧清爽,夕阳流光,风柔水澈,草木繁茂似晕开的泼墨山水。
再后来我离家越来越远,可能半年都难得回家一次,只在春节的时候回去看看。
那天空,那田野,那村庄,那老人,是长在脑海的牵丝线,柔韧悠长。
姥姥的小院里依旧没变,院子里的枣树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夏天苍翠绿叶中挂着青红的小枣子,冬天光秃秃的枝桠蕴藏着生机指向万里晴空;
群鸡和鸭子惬意的散步刨食,时不时唧唧嘎嘎的打闹一番;
门口姥爷开采的小菜园几十年如一日的长些时令蔬菜,冬天依旧有嫩嫩的绿色。夏天更是蓬勃,紫色的茄子、七彩的小甜椒、淡紫的豌豆花、绿色的豆角、红色的西红柿,和谐的错落在菜园里,带着新鲜的朝气,看的人心旷神怡。
仲夏夜时弥漫的淡淡薄雾,犹如仙境。门廊外姥姥的摇着扇子给我讲天宫月婆婆的故事,竹床上的小姑娘望着天幕上莹莹的淡黄色的大圆盘,听着树叶柔弱的飒飒声响,慢慢进入梦乡;
花花叶叶 寒寒暖暖姥姥的厨房还是用泥土混着秸秆搭起来的,熏的黑黑的房顶,用砖支起来的大铁锅,拉起来忽闪忽闪的风箱,小时候捉迷藏的老式大水缸,一张四四方方的木头小方桌,怎么看都是一个充满时代气息的地方,浓浓的烟火味,也是暖暖的人情味。
每每吃过午饭,我跟姥姥姥爷坐在小院里晒太阳时,都会想到,在过些许年,也许这里就空了,我留恋的温软也会被时间悄无声息的带走。
坐在冬阳下的我,心里有股放空的自在和舒适。
这是我生长发芽的地方;
这是我最初认识自然美的地方;
这是我善良之根的起源;
这是我与这个世界最初相遇的地方。
我的眼里,这里还处于农耕时代一般,但那又如何,并不影响我喜欢这里质朴的人文气息,贪恋这里凝天聚地的广阔高远,热爱这里如枫丹白露那般的清俊明丽的田园乡村之美。
家门口的眼前亦是心里的诗和远方,如何不珍惜?原来心里的一方纯美天地,我一直拥有,未曾失去。
心怀美好,心就有温度,懂得珍惜,灵魂就有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