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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2019-01-16  本文已影响29人  铅笔芒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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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

春天的微雨里,唐代的小官吏王建走过一个小村落,信笔草写了一页农忙记录,题作《雨过山村》。春时田家无闲人,王建只好请庭院里的栀子花作了记录的见证。这页农忙小记录偶然被存了档,清芬幽淡的栀子花香也因之氤氲流转,飘浮千年。

栀子是常绿乔木,在南方人家的庭院里,甚至道路旁都活得蓬勃滋润。在大东北,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里,栀子是过不了冬的,无法在室外大片地种植。但是东北人民也顶喜爱栀子,便找来大小不一的花盆,小心地栽上栀子的幼苗,把花盆摆置在室内向阳的窗台上或者地面上,精心地伺弄着小幼芽,一点点把它养大。养成一棵茂盛的青绿小树,枝头上缀满奶白色的花苞,花苞密如繁星,闪烁在油绿的天幕间。一转眼,无数的白蝶蹁跹起舞,一丝丝、一缕缕、一片片、一团团的清幽香气从那一小株的绿色上弥漫开来,馨香满室,直沁肺腑。

“疑为霜裹叶,复类雪封枝。日斜光隐见,风还影合离。”(《咏栀子花》)梁帝萧纲必也是爱花人,风和日暖,这冰清玉洁的花朵不只悦人眼目、宜人鼻端,也提人心气,警人襟怀。

南方人奢侈,能把开得最美栀子花剪下来,女子们或者把花插在头发上或者别在衣襟上也或者就揣在口袋里让香气似有若无地随人走,还或者单插几枝在盛了清水的瓶子里摆在案头。过一日半日,花朵微微打蔫,虽是香气徘徊如旧,那花也被弃了,明晨再剪新枝,再买新绽的一朵。

北方人可是舍不得,他们会一直等到花在枝头开谢了,黄萎萎地垂了头,才轻轻地把残花摘下来,安放在雪白的纸上,等着最末一回的残香也盘旋去远,才把落花送走。有些北方女子把栀子的干花压了,夹在书里,当个书签。那书,也浸得有了些微的香气,读书人更爱读了。

栀子花在南方见得太平常,甚至被取做家常食物,泡水、佐汤、煮粥、蒸馍、小炒,都可以取几朵花点缀出清鲜香气,胃口么,估计也随着花香的旋转而被打开。

杜甫也写过《栀子》,“红取风霜实,青看雨露柯。”雨露横枝的栀子花最有味道,看花当看雨中花,老杜和王建都是栀子花的解人。栀子的果实或橙红或橙黄,入药,可以消炎祛热,但不知老杜有没有吃过。老杜一生忧国忧民,落魄漂泊,身多疾病,想来,赏过栀子花的清雅,也尝过栀子果的苦涩吧。

栀子花不管生在南方还在北方,庭院还是案头,盛放还是凋零,总是不失其香,老杜,纵使一生襟抱未曾开,也始终还是老杜。

这个冬天,去实验楼找某室办事,进屋就被一缕清香缠绕,明亮灿烂的光瀑之下,五六朵栀子花盈盈俏立,兀自芬芳。花主人说,有时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搅扰,什么也不想做时,看看这花,循序有致地开放,气定神闲地飘香,心就静下来,坐得住凳子了。

说得我也想养株栀子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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