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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

她是看着她死的和她名义上的丈夫一起还有那个孩子那个从她子宫里出来有她一半血液长得和她这代孕母亲一点也不像的孩子，她反复看见她戏仿一个在美国南方出生的男人那样为自己的生命书写结尾最后被一个渔民打捞起来再后来就没有了连她的灵魂都没有回来过。

一次也没有。看来她死得过于彻底了她想在她自沉之前她就已经散发出死人味邻居的孩子不愿吃她剥的石榴是害怕永远回不来她早已不是人了。但小劳伦斯和她的母亲愈发相像了

“你喜欢玛丽妈咪吗，玛丽？”

“是的我喜欢她我爱她。”

她叫玛丽她也叫玛丽尽管她的大名不是这个可他们一直叫她玛丽玛丽玛丽，她也管她的另一个母亲叫玛丽而从不叫妈妈就像凯尔西当年叫她一样她们发音一致腔调一致甚至说这个词的时候都要拨弄一下头发

“我爱你玛丽。”

凯尔西拨了一下她倾斜的刘海而后向她的爱人靠拢过来，她们让嘴唇碰在一起手指拢在一块她们在水里在河里在浑浊的泥沙上头在永恒的幻梦里这时凯尔西十三岁她的灵魂和肉体都是崭新的沐浴在月光里仿佛白昼永远也不会到来。她们在河里在她结束生命的这条河里浮浮沉沉将手指泡得皱巴巴小劳伦斯也喜欢水喜欢浴缸和她妈妈一模一样金头发绿眼睛只是矮了一点小了一点只有六十英寸可凯尔西十三岁时也是这么高啊。

唯一不同的是小劳伦斯会从浴缸里浮起来说玛丽帮帮忙好吗我忘记拿护发素了可凯尔西从十三岁就开始往下坠一直向下不停向下直到她三十三岁终于死了留下这么个女儿看起来必然要重复她的人生轨迹了。

她也在步入灭亡的前奏因为她说我爱你玛丽

“我也爱你凯尔西。”她推开那些河流无形的手臂同她的金发女友在水里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