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的我,在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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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小卢又明知故问冷不丁地给我发微信:阿姨,你今年几岁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我了。
每次都他都自己接上下一句,二十几岁的人了,该结婚了。
言语间透露着显而易见的优越感和赤裸的得意。毕竟他才18岁。年轻就是资本啊。
然而我反而觉得有点好笑。说来惭愧,我一直觉得显摆自己年龄小这种事很low。至少我从不拿年龄去评判一个人的人生。当然,我的鄙夷其实还是多多少少夹杂着自己不再像他那么小年轻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吧。因为,谁都不想从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变成一个皱皱的广场大妈。
尽管我对年龄没有强烈的逃避。但是,23岁的我,还是慌得一比。这种慌并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看到那些大号在撰文贩卖焦虑而跟风的。
我的焦虑始于高中。
说来也奇怪,那时候对读书有一种无比的渴望。高中并不是义务教育,有不少家庭对孩子的教育不以为然,男孩子还好,女孩子就更不用说了。爸妈当时给我传达的信息就是考得上高中可以考虑让我读书,考不上就去打工。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焦虑开始慢慢发芽。最后,还是考上了一个二流高中。(这个高中现在越来越牛逼了又人性化。)
心里清楚我不努力就会被所有人放弃,包括家人。所以从进校门那会起,就准备了台灯和桌子,抱着沉浸在学习中不能自拔与长夜奋战到天明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愤慨,我开始了高中三年的长锯战。
然而,我并没有像励志电影或者故事一样拥有屌丝逆袭的完美结局。
相反,高中三年时间不断侵蚀我不坚固的内心。学业上的不满意,没有可谈心知心的朋友,与父母的隔阂,以及经济压力这最后一根稻草把我压垮了。
没错,我的整个高中都被焦虑支配了。最后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后来,我休学了。高考的狂欢注定和我无关。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时考上了高中到底是庆幸还是不幸。
出来工作后,焦虑还是游走在我的生活中,周而复始。
至于,到底在慌什么?在焦虑什么?
始终没有搞明白。
直到中秋那天,我去HM家吃饭才有一点点感触。
2
在深圳,我只有一个朋友,HM。(其他同学或者朋友没有联系)我和HM谈不上多好的朋友。甚至我们都不了解彼此。这份分寸感和距离感让我们给对方留下一个体面的印象。尽管感情不算深,但是她对我却很信任。去年在广州决定做直销的时候连小卢都骂我疯了,只有她一个人支持并借钱给我。
后来来了深圳,很长一段时间才见上面。她在奶茶店上班,每次见面都会给我带一杯奶盖。
嗯,很好喝。
中秋前两天,她生日。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她发了个红包,她没收。从公司回家的路上突然决定更改路线买个小蛋糕给她。她在上班,我送完就回去了。我们俩都是比较含蓄的人,甜腻腻的话说不出口。
第二天晚上,她约了我去她家吃火锅。于是,中秋加完班,我等她一起去她家。她和她姐姐一起住,在黄贝岭的一个小区。一进门我就好喜欢那个小小的租房。呃呃,就是有点乱。我差点撸起裤子和袖子替她清理一顿。哦,不好意思,穿短袖,没有袖子。后面由于太懒,收拾的念头在脑海里挣扎了几次就放弃了。
HM一回家就躺在沙发玩游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姐姐聊天。姐姐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忙前忙后。活生生一个潮汕贤惠女人的典范,关键还长得漂亮。姐姐对我很客气,不让我帮忙。
等齐人开吃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我都快饿晕了。大家吃得很欢快。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有几分过节的感觉。HM和她同学在斗嘴撕逼,姐姐一边忙一边跟另外两个朋友聊天。我一边看电影一边只顾着自己吃,偶尔搭几句话。
吃着吃着,姐姐给我夹了菜,我突然有点受宠若惊。虽说给客人夹菜很正常,但是恍惚间有点感动,更多的是有点愧疚吧。因为我只顾着自己吃,没有去关注别人。这么辛苦准备这么丰富的火锅应该是我给她夹菜才对吧。
虽然HM开玩笑让我在这里跟在家一样该干活就干活。但是吃完饭还是自己收拾洗碗。我在厨房门口对着她的背影和她聊天,叮嘱她洗第二遍的时候让我来洗。聊着聊着一抬眼,瞥到她抬起的手。竟然有一种“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啊”的感觉。
那个瞬间,我开始想这么多年我在焦虑什么?当年那么努力地读书,后来奋不顾身去恋爱以及现在努力工作赚钱,到底是为了什么?
HM姐妹俩之间普通的姐妹亲情在从没有体会过血缘之亲的我眼里就像奢侈品一样。有股感觉这辈子都不会有血缘纽带带来温存的苍凉感。
我这辈子最孤独的事,就是没有办法和父母家人成为可以说真心话的亲人。
别人都说,钱不是万能的,不能买来爱情亲情。
对我而言,钱就是万能的,可以换来亲情。
而我努力想要去赚更多钱,只不过是,想要再一次去换取从小到大缺失的父母的爱罢了。大概,钱才链接感情的筹码。
大概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可能还在寻找或者期盼那份童年缺席的爱。于是不知是出于回馈HM姐妹俩的心理,还是自己头脑一热。决定做一件事,就是用声音,文字或者图片去温暖像我这样的人。希望他们在这不长又不短的人生中能不那么寂寞。
愿你被世界温柔以待。
愿你目之所及,心之所向满满都是爱。
愿你有软肋也有盔甲。
愿你绽放如花。
愿你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