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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完这支舞说再见(5)

2018-04-09  本文已影响7人  经常忘事的猫
跳完这支舞说再见(5)

    一支舞跳完。阿姆的歌声应该是对世界的感恩和赞美之情,一诺竟听得有点鼻酸,视线模糊。难道是不舍这美好一晚的相拥起舞吗?

    告别的时候一诺坚持自己回家,will也没有坚持,在pub外握手道别。因为握了一支舞这么长时间的手,一诺有点不舍得放开。可是为什么自己不肯让will送她回家呢?他反正很快就要离开回美国的啊。一诺不肯继续往下想。

      生活总归要回复原状的,Will不过是个过客。一诺就这样安慰自己,一周在忙碌和紧张中很快就到了尾声,这几天辛夷的语音很少,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疲惫,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对一诺生活中有了男性出现很高兴,而一诺一边和公司高层在审核工作的关键点僵持不下,一边又春风满面地和will发着看似波澜不惊的短信。以往她会烦躁的工作僵局现在竟然没有太影响她的好心情。早上去吃早餐的时候Quak压低声音问她“一诺姐,你怕是谈恋爱了吧?”一诺轻笑不语,这家伙竟然如此敏锐。但是一诺知道,这美好的表象下面涌动着的是不安。她再也没有给will机会见面了。就让一切停留在最美好的地方吧。

    昨天一整天没有辛夷的留言,今天也没有,有点奇怪。一上午一诺心惊肉跳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她隐隐感觉到暴风雨要来,无心工作。中午同事去吃饭,一诺赶快打辛夷电话,没有人接,再打辛夷老公电话,也没人接。又打辛夷妈妈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一诺发了会呆,开始疯狂地打辛夷和她老公的电话。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一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又焦躁地不行。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里跳出一条短信,是辛夷的老公。“一诺,辛夷服了过量的安眠药,今早抢救无效去世了。”一诺的头“轰”地一声炸了!

      拨回电话,一声沙哑的“喂”后,是呜咽声,“是的,辛夷走了。”一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愣着挂掉了电话。什么?什么叫“过量安眠药?” 什么叫“辛夷走了?走哪了?”一诺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办公室电话响,她机械地接了,不知道对方在讲什么。呆呆地不知道坐了多久,办公区的灯灭了,一诺拿起健身包,今天是计划要去跑步的。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健身房,怎么换的衣服,更不记得怎么开始跑的。一旦把脚放上跑步机的履带,她就是一台机器,自动运转。跑步机上的数字跳到五公里,一诺彻底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挂在一诺衣服上的紧急制动扯开了,履带嘎然停止运作,一诺的泪水不停地涌出,“为什么?为什么?”一双强健的手扶住快要向后瘫倒在履带上的一诺,一诺眼前一片漆黑,有几秒钟时间仿佛静止了。再睁开眼睛她看见的是will焦灼的眼睛。她好想伸手去摸一摸他的脸,好确定一下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可是手根本不听使唤。“一诺,一诺,你受伤了没有?”“看着我,看着我。”一诺很想给他一个微笑,可是眼泪就这么哗哗的划过脸颊掉在地上。

    一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will回到他的酒店的,will扶着一个好像烂醉如泥东倒西歪说不出话却不停流泪的女人,他又是怎么回的酒店呢。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她妈的是怎么发生的啊!

    一诺被will扶着进了洗手间,will想给她擦把脸,一诺捂着毛巾歇斯底里地痛哭失声,干脆直接坐地上了。will又扶她坐到沙发上,一诺丢下毛巾抱住刚准备起身will把头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will只好轻抚一诺的后背,不断轻轻地拍着,安慰她。一诺的眼泪像是再也止不住,will的前胸湿透了,不止是眼泪,鼻涕也是止不住的。will只是轻轻地拍着她,搂紧了浑身颤抖的一诺。一诺哭得声音越来越小,头上的太阳穴要爆炸,will轻轻地按摩着她的头,似乎给了她前额一个湿漉漉的吻。一诺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will怀里睡着了。

    等一诺睁开好像灌进了一瓢水一样肿胀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赫然发现will只围了一条毛巾,上身赤裸,站在走廊的尽头擦头发上滴落的水。肌肉结实的肩膀,隐隐可见的腹肌,一诺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这是哪里?” will发现她醒了,丢下毛巾走过来问“你醒了?你一直在哭,发生了什么?”不问还好,一问一诺的眼睛又溢满了眼泪。“算了,不问不问!你喝点水吧。”will递给一诺一杯水,一诺才发觉自己好渴好累,嗓子说不出一个字。“洗个澡吗?你浑身都湿透了。”一诺虚弱地点了点头。温热的水从头浇下来,一诺什么感觉也没有。will轻叩了一下门,一诺机械地关了水龙头,随意摸干了身体这才发觉自己没有衣服可以穿。看了看四周,洗手间门上挂着will的浴袍,只好默默地套进去。她嗅到熟悉的will的香水味。仿佛心安了很多。

    will不在房间里,他在阳台抽烟着,身上还穿着白T恤加灰色运动裤,一诺竟然有点遗憾。“喝酒吗?”一诺看见小木桌上有瓶black lable和两个杯子,什么也没说,倒了一杯,咕咚灌下。will熄了烟,把一诺按到躺椅上坐下,自己又倒了两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诺几乎一个人喝光了一整瓶,will也没有阻止,只是眼神愈加的浓稠,没有了平时的清澈。最后一滴酒也喝完了,一诺摇摇晃晃地试图站起来,却怎么也离不开这个躺椅,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撑住一诺,她站了起来,一诺扶住栏杆边,两条胳膊被will紧紧钳住,她可以站住但又没有办法再往前半步。

    “放心,我不会跳下去的。我不会像辛夷,懦夫,自杀的!懦夫!你听见了没有!懦夫!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不会!永远不要!”will赶快把一诺往房间里拖,一诺也根本无力挣扎。嘟嘟囔囔骂骂咧咧哭哭啼啼,把心底深处所有的话一股脑儿吼了出来,骂累了就闭上酸痛的眼睛休息一会儿,眼睛勉强睁得开就起身继续骂。will只好把她压在床上让她动弹不得。

      闹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嘟嘟囔囔地睡着了。刺目的阳光终于让她翻了个身,醒了过来。眯着眼睛隔着玻璃窗看见will在阳台背对着一诺抽烟,身上是昨晚的白t恤灰运动裤,那是心里有满满哀愁的人才有的背影。这种背影一诺不知道从妈妈身上看到多少次了。一诺的眼睛酸胀疼痛,头也好像没有了知觉。涌进心头的第一件事是“辛夷走了。”一诺无可奈何地把头摔回枕头,想把这念头摔出身体。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穿地躺在被子里,惊得目瞪口呆。更惊讶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这样躺在will 的床上的。一诺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头,又想给自己一拳。

      will 听见动静,熄灭了烟进来看她。一诺一动不敢动。“醒了?我给你公司打电话说你不舒服请过假了,你放心吧。我进洗手间刮下脸,你穿上衣服吧。”一诺瞥了一眼床头柜,果然是自己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又看了一眼will,他的眼角是红的似乎有泪痕。will很快进了洗手间,立刻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一诺彻底清醒了,赶快穿上衣服,理理头发,镜子里的自己简直就是重灾现场。

      一诺很想趁will在洗手间时赶快开溜,又一想,我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什么要偷偷溜走?等等,昨晚我和will没有干什么吧?那我怎么光着躺他床上的?等等,我是怎么光着的?我他妈想死——

    一诺还没想明白will已经出来了,收拾干净的will又是那么的迷人,等等,迷人?“我俩 我们 昨晚没 没有发生什么吧?”一诺支支吾吾。 “有!很多”把一诺惊得后退了一步。“你把我的衣服揉皱、浸湿、擦了鼻涕,罪行累累。”“对不起对不起!” “算了,没关系啦!你饿不饿?”一诺发现阳台上摆着早餐。俩人默默地吃着,毫无胃口的一诺戳了几下就只喝了咖啡。will伸手递给她一根烟,一诺接了也不说话,侧过脸迎上will打开的火苗。俩人沉默着抽完了。一诺抽烟的样子像下一秒就要从阳台一跃而下。“我陪你回家换件衣服吧?”一诺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她不想独自面对这个没有了辛夷的世界。起码不是今天。

      一诺打开房门,一切依旧却又好像不是以前的样子。一诺说了句“你坐,喝什么在冰箱自己拿。”就进了卧室,一头扑倒在床上,听到冰箱门开关的声音,听到will拉开厨房抽屉找到瓶起,砰地打开啤酒和声音。一诺放松地垂下眼睛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自己的厨房里站着那样帅气沉稳的男人,正熟练地挥着锅铲。扎心的是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是自己最不能靠近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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