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
“小二，来壶酒！”
“哎，好嘞！”
“小二，再来盘红烧排骨！”
“哎，好嘞！客官稍等”
“小二，加张桌子！”
“好嘞，桌子马上到！”
“小二……”
……
曾经的客来香酒楼，一个忙碌的身影从早到晚，酒楼上下来回都是客，小二见谁都客气陪笑，日子虽然无聊繁忙，总还过得去，况且跑了十年堂，老板的头发也都被他跑白了，对他也不再随意训斥，逢年过节也都赏些礼品给他。
如今的客来香酒楼依旧人声鼎沸，时不时传来呼唤小二的声音，酒楼老板年龄五十有余，本名王月坡，望着楼梯上下跑动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养了十年的跑堂小二，如今攀上高枝，飞黄腾达，世道变换如此之快，想到这，便觉得眼前这忙碌的人总也不如自己养了十年的亲切！
转眼中秋佳节来临，老板让人把酒楼上上下下打扫一遍，尤其是百年楼梯檀木扶手，擦的更是小心翼翼，楼梯上的各种浮雕图案凹槽处也都拿毫毛点点清理，图案百千，花草虫木比比皆是，光是清理楼梯便是花了两个时辰，老板自是不动手的，他的腰杆不如以前，别说弯腰擦拭，单是站立久了就大喘气。
老板虽不动手，却也搬了张凳子坐在酒楼一楼堂前监督，目光多是投向这百年老物，他心里明白他受祖上余荫得此酒楼，与世袭贵族或者经商大贾比起来，他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这副楼梯栏手的图案，这图案雕刻是出自前朝绘雕名师之手，他不知道祖上是如何得到这件宝贝，只知道酒楼成立之初依靠这浮雕图案吸引了不少文人雅士，更有甚者想千金买下，但都被一一婉拒！
夜日当头，中秋佳节的热闹气氛也慢慢消散，老板与酒馆上下吃完团圆饭，礼节完毕，就揣着一个包裹就出了门，往林街的东平府走去，东平府在林街的尽头。
东平府此时依然沉浸在节日的氛围里，府中上下都是得到赏赐，自然高兴，高兴之余，主人家也请来了歌舞杂技，热闹非凡。
东平府的主人是世袭三品爵位，名为王川，祖上曾有人被召于宫中服侍圣上，受得恩宠，从此整个家族摇身一变成为皇亲国戚，虽然世袭爵位并不掌权，但是身份地位还在，在这小小的林平县也颇显高贵！
王月坡来到东平府的前门，稍稍伏身，便听到府内声乐悠扬，敲了敲门，半晌无人应，王月坡在门前来回踱步，几次准备再敲门，手伸到门前又戛然而止，最后咬咬牙，用力敲了几下，咚，咚，咚。
片刻，吱的一声门开了一道缝。
“来人何事？”
“我是本县客来香酒楼的杜月坡，请问刘为在吗？”王月坡急切地问，心里也很忐忑，自从三个月前刘为从酒楼小二摇身一变成为东平府里的红人，虽说是下人，地位却比他这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要高。
“不好意思，东平府没有这号人。”
杜月坡听完以为不想见自己，也是，平时我也少不了训斥他，如今他飞上枝头变凤凰，地位高我一等，不想见也在情理之中！
“你还有没有事？没有还请回吧！”
“没有没有，哪敢继续叨扰贵府，烦请将这包裹交与刘为。”说完，王月坡便后退鞠身一躬，转身离去。
门内人接过包裹思索片刻，回复道：“好”
“刘为，有你的信”
刘为本是躺在地上，柴房里木头很多，没法儿垫着睡，只好躺在冰冷的地面，听到声音立刻弹起身来，来人将信从门缝塞进来，其实包裹里还有礼饼和钱财，只是他也不敢把其它的东西交给刘为，毕竟刘为已是罪人，钱给了他也无用，要是被抓到自己给他礼饼，说不得被划为同谋，一并关了起来。
刘为接过信，急冲冲地打开看，失望的同时又有些感动，他无时无刻的想出去，看到信还以为是王川派人送来的，没想到是杜月坡的信，信上写道：
刘为，我早就想到你非池中鱼，林上鸟，今日你果然一跃而上，飞黄腾达，往日我虽多训戒你，但那时你年少，还不知事，我行如此皆为磨练，如今酒楼少了你，感觉一切都黯然失色，我半截入土，劣子顽劣，念在十年堂下情，他日你富贵还请多多照拂！
—杜月坡落款
刘为读完，内心凄然，自己不过二十有六，本以为飞黄腾达，不料半路夭折，潇洒三月落一身无名之罪！愤怒也好，怨恨也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又该如何呢？把纸揉碎，深吸一口气，一口吞下，连往日的恩情一并吞下，只好来世再报了，放下怨念，心情也轻松了，躺下等待黎明吧！
放下一切后，刘为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他又来到客来香酒楼，继续做着小二的工作，有人叫唤自己，便满脸笑容地跑过去，所有食客都夸自己勤恳，服务态度好。每当听到这些夸赞刘为心里也像抹了蜜一样开心。刘为正准备去坐下歇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叹口气接着回应“来了”！
刘为过去后，就发现坐下的是两位大人物，两人穿着皆非常人，其中一人，衣着华丽，服饰精致，青竹嵌于衣肩，宝玉吊配宝剑，眉目有威，须蚺天成，宛如一尊大佛。只是简单明了看了一眼，心底更加忐忑，弯身毕恭毕敬。
“小二，把你们的招牌菜，招牌酒都上来吧！”
“好的，客官稍等！”刘为说完行个礼便去招呼厨房了！
“这小厮倒是懂礼节，还不错！”
“大人，区区一个礼节，何能入您的眼？”
“管事莫笑，咱们一路从京城回来，路过多少驿店，似他这种礼节做全的极少，况且在咱们林平县，山穷民劣，这样的知礼节的小二也是不多！”
“大人舟车劳顿，何不直接回府，还要在这酒楼吃饭？”
“这次我入京参加祭礼，得到了些消息，这个消息过于严重，我必须想个万全的办法。”
“大人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人福缘深厚定能逢凶化吉！”
“希望如此吧！”
听到包间外的脚步声，两人的谈话也默契停下，刘为端着几盘菜小心翼翼地摆放好，正要离开。
“你叫什么？”
“小的叫刘为”刘为对着那衣着光鲜身边的老者行礼答道。
“不错，年轻有位，这小小的酒楼倒是屈尊了你！”
“不敢当，大人莫要折煞小的，小的只是一介平民，十五岁来这，如今十年过去，早已待这如家，为自己家做事我是很情愿的！”刘为一脸惊恐，故作镇定的回答。
“我是东平府的管事，现在正想找一个聪明腿脚麻利的人在东平府办事。”说完老者便和旁边人喝起酒来。
刘为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年在酒楼早就练成了察言观色的本领，眼看这两个大人物有意招揽，或许这是自己的机会，毕竟一辈子做跑堂，别说酒楼老板不同意，自己到时候也跑不动了。
当即跪下行礼，答道“如大人不嫌弃，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好，你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跟我回东平府吧！”
刘为兴奋异常，一面谢礼一面后退，连声音都在颤抖。
“管事何故招安？”
“大人既要重振家风，总少不了腿脚利索的人做事，府内下人平日多受各种恩惠，办起事来不太保稳，这小厮一介平民，大人若器重，必感激涕零，肝脑涂地，唯大人马首是瞻，大人也好行事！”说完老者眉目上扬，王川与他相处数十载如何不懂。
“知我者，唯君也，你我相处数十载，虽为主仆，然为手足，手足情深，以酒代义，请！”王川说完起身以平礼仰头一饮而尽，火辣滚烫的酒似乎一下点燃了王川豪放的性情，一杯饮尽，颇有些梁山好汉的味道！
酒足饭饱之后，刘为便向杜月坡拜别，一番别辞，二人此时好似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掩面痛哭。
王川回到府内，众人皆不知。刘为一直跟管事身边，管事为他准备府内下人衣物，一经换上，就让他去大夫人那报道，大夫人是当年朝廷三品御史大夫左承军的女儿，如今左承军已官拜丞相，当年圣上亲自指亲，一方面为了削弱朝廷文官的权势，另一方面也是告知天下，皇亲国戚在哪里都会受到天子照料，对于好面子的皇家而言，能说出口的只有第二种！不过大夫人却是后进门，都说先进门为大，其他房配碍于其背后权势纷纷主动让贤！
对于这些刘为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主人家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他颤颤弱弱地跪在大夫人的面前。还为等大夫人开口便说自己是王川带入府内，第一天来，还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大夫人只是看着也不说话，越是如此，刘为心里越是恐慌，看来这高贵的东平府里下人也不好做啊，没办法，头也不敢抬，低着头足足说了一炷香的功夫，把下辈子的话也拿出来说了！
最后小心翼翼抬起头，一个女仆笑着看着自己，女仆见他抬头忍不住大笑。
“你这人好生憨厚，不过倒也可爱，以后你有什么难题直接找我，姐姐我自能解决！”王青从小在府内长大，视东平府为家，王川见她真情，便赐姓王，从此改名王青，大夫人看着她长大，待她如干女儿，对她也十分信任！
刘为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方知刚刚出了丑，但男儿怎能在女儿家面前出丑，正色道：“我可是王川大人亲自带入府中，岂用你照拂！”
“哎，你这人好不知歹，好心当作驴肝肺！”
刘为也不理他，转身就要走，王青平日在府中大家多对她礼让三分，如今这浑汉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如何不气！
大夫人从刘为口中得知王川已经回府，便立马去见，她心里也明白，虽说与王川二十年同窗共枕，但在与他之间始终有隔阂，这隔阂便是她背后的力量。王川对她也相敬如宾，二十年来从未做让她不开心的事，如今派一个男仆来自己身边意欲何为，她也想不明白。
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人就来到了书房，果然王川就在里面。
“夫君回府为何不提前差人告知妾身，妾身也好提前准备，为夫君接风洗尘！”
王川抬头看到大夫人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心里想，果然自己在哪她都一清二楚，看来这府中下人大都已经被她笼络了，但无论如何，面子上还是平静如水。
“承蒙夫人好意，夫人平日里也忙，就不麻烦了，这小小的东平府，也用不着那么多繁文缛节！”
“夫君说的哪里话，你乃一家之主，为你接风洗尘没有不愿意的，稍后我让后厨准备一桌洗尘宴，妾身晚上与夫君共饮几杯赔罪！”
王川见她安排好了，心里更是不痛快，究竟谁才是一家之主。有时候人一旦偏执，除了自己谁都是错的。
“那有劳夫人了！”
“妾身应该做的，夫君此行可顺利？”
“一切顺利”
大夫人见王川搭话随意，也不想继续下去了，她从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从小到大，身边人大都主动来找自己，很少自己主动去贴冷脸，嫁入这东平府虽说她也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毕竟圣上指亲谁也忤逆不得！此时她也懒得去询问为何派一个刚入府的男从到自己身边了，反正行的正坐的直！
“那亲身准备了，妾身告退！”
说完也不等王川回答转身就走，她并不会真的去后厨，这种事情吩咐一下自然有人去通知。
大夫人回到住处，王青早就等候多时了。王青一见到大夫人立马添油加醋将刚刚刘为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行为放大地说，又说不尊敬自己就是不尊敬大夫人，总之无所不用其词。
大夫人见她还在喋喋不休，实在头疼，心里也烦躁。
“够了，今天到此为止！”吼出这一句，便回去休息了。
王青一瞬间懵了，平日里这伎俩她也不是没用，但每次大夫人都站在自己这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说那个浑小子是王大人的私生子？不可能不可能，又或者说那个混蛋真的和王大人关系甚好？……
王青想了很多种可能性，越猜忌就越觉得这刘为可能真的不一般。
转身一个月过去，刘为就呆在大夫人身边，平日也就帮着跑跑腿，大夫人也没让他做什么特别的事，府内下人们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得知刘为是王川亲自从客来香酒楼带回来的，加上管事亲自吩咐要好好关照他，连王青也不敢再苛责他，对他彬彬有礼，一下子就为就成了东平府的红人，下人们开始巴结他，钱财好礼相送！
消息传到客来香酒楼，连酒楼老板都不敢相信，短短的一个月，刘为就成为了东平府的红人，攀上达官显贵，这等福分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羡慕万分！
时间一晃就到了八月，中秋节即将到来，这段日子刘为可算是风光无限，进出都有人乐意跟着，他也回过酒楼，老板盛情款待，席间好话说尽，刘为感觉自己活在梦里，飘飘然如遗世独立。
这天，王川收到一封信，看到信中内容，他知道这段时间的布局总算没有白费，自己能不能进京做官就看这一次了。
中秋节即将到来，府内忙上忙下做准备，大夫人也没闲着，上下指挥，倒是刘为反而清静了，众人做事积极连他的那份也给做了，大夫人这几月见他无所事事整日在自己门前候着，心里早就不痛快，可是问他什么都说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是觉得有事，总想找个办法套出刘为嘴里的话！
这天下午，王青照旧给大夫人按肩捶背，大夫人眯着眼问：“最近那刘为可有什么动静？”
“回夫人，那小子每天游手好闲，也不知道在干嘛不过每天大半日时间都在门前候着！”
“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人说出真话？”
王青愣了一下，难不成夫人想套刘为的话，正想回答以夫人的威严审视那小子岂敢不说真话，突然又想起之前这招好像用过了，那小子一吓就哭爹喊娘，不知是装的还是真胆小，总之一句话也套不出来。
“听说酒后吐真言，不知是真是假？”王青试探着回答。
“是真是假，你去试试就知道了！”大夫人淡淡道。
王青一脸苦笑，虽说平日大夫人待她很好，但她也不敢不听话，应诺了一声，心底开始盘算如何去灌醉刘为。
东平府的夜晚格外地肃静，作为本县最有身份的府邸，规矩也是最多，夜色倾泻下来像往深渊倒了一坛死水，没有一点动静，反而给这座府邸增添几分神秘，而神秘背后是藏在黑夜里的几颗躁动不安的心！
王青不惜牺牲色相引诱刘为来到自己的房间，她是女婢里唯一单独住舍的，这一切还是来源于大夫人的意思。
看着趴在桌子的刘为像死猪一样睡着，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让他进入自己的房间，已是羞耻，如今他还在自己房里睡着了，这要是穿出去了，自己真是百口难辩。三杯就倒了，真不是男人！王青暗骂一声，就出门准备去找大夫人秉告，刚打开门，一道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啊……”
“好你个贱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如此苟且之事，你把我东平府的规矩放在哪里，你眼里可还有东平府？”管事威严喝道。
“我……”王青急的说不出话。
“我看你平时嚣张惯了，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管事可不听她解释，大帽子扣好再说！
这下王青更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难道要说是大夫人指使自己做的，如果这样说了，大夫人可能没事，自己就真的玩了，东平府的家法她可以见识过的。
管事见时候差不多了，语气一松，
“念在你是初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后厨炖着一碗汤，那是给大夫人安神助眠的，你去将它端过去吧，今日之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王青此刻如临大赦，连忙去后厨。
屋内刘为听的清清楚楚，不过此时他可不敢醒来，原本装醉是想看看王青突然请自己喝酒是打着什么算盘，倘若真的是桃花缘，半推半就下或许真的能成就自己的美事，毕竟自己夜老大不小了，说不想女人那是假的。但平时虽然他受众人追捧，行事也不敢僭越！正胡乱想着，门外又有几道脚步声响起。
“你们去把刘为搬到大夫人那听候发落！”管事说完，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把刘为抬走。
此时大夫人那边，王青正伺候大夫人喝养神汤。喝完后，大夫人见她神色异常，就知道今天的试探多半是出问题了，撇了王青一眼说道：“出了什么问题？”
王青咬着牙，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外管事敲响了门。
“大夫人，有件事还请您处理”
这管事平时不是有事直接汇报王川吗，今天来我这处理，到底想干什么，大夫人想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王青，发现她一脸惊恐，心中隐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进来吧！”大夫人定了定神，话毕几个家丁把“喝醉”的刘为抬了进来，管事也站在旁边，躬身行礼后说
“这小子仗着大人的势平日里嚣张跋扈，大人仁慈不予追究，没想到他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夜里在王青房间饮酒，还企图非礼，被我撞见打昏了带来，请夫人发落！”
大夫人听完旋即回头问王青“管家说的可属实？”王青已经不知所措，管事和夫人都看着自己，更是不知该如何说，只好回答是！
大夫人听到回答，也不多言，其他仆从已经出去，屋内只剩下刘为，管事，还有王青。
刘为听到管事这么污蔑自己，如同当头棒喝，原来之前管事会照顾自己是这样照顾的，只是此时他更不能起来，此时起来她们三个已经串通好了自己百口莫辩，只要见到王大人我再将事情透露。
大夫人此时身体开始燥热，正想开口说明日家法伺候！管事又道
“王青，你闺房尚且敞开，说不得晚上会丢东西，你又是独居，丢了东西可没人看到。”
王青闻言知道这是要赶自己走了，回头看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也点点头，王青迅速离开了房间，大夫人现在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浑身燥热难当，强撑着面子坐着不动，怕一开口就无法控制自己。
管事见时机成熟，便说：“大夫人自行发落吧，这等事情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王青是您的人，多少也要在乎姑娘家的颜面！”说完就退了出去，锁上门，把门外的家丁都喊走了，众人心里即使有疑虑也不敢问，默默跟着后面离开，这年头混口饭吃就行了，其余的也不敢多去干涉！
屋内大夫人慢慢地坐不住了，神智一点点消除，看着躺在地上的刘为就像猛虎发现了猎物，大夫人也才四十出头，从小娇生惯养，皮肤保养身体很好，与三十岁的女人无异。当最后一点甚至都被欲望吞并时，大夫人一把抱住了地上的刘为，疯狂褪去衣物，刘为吓得不轻，此时也不敢再装了，奋力抵抗，无奈被大夫人压在身下，耳边被热气笼罩，整个人心痒痒的，肚子里的那三杯酒像有魔力一般冲向脑门，而后在这头白虎的攻势下，渐渐地迷失了自己……
次日凌晨，刘为被一盘冷水浇醒！猛的一睁眼，环顾四周，眼神由茫然变成恐惧，还不待他求饶，王川怒视而道：“竖子大胆，私通主母，以下犯上，罪无可赦！”刘为吓的磕头求饶，他知道自己不管是不是被陷害，终究还是和大夫人大夫人发生了关系，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想要辩解，却如鲠在喉！大夫人不在堂内，也对，她的身份即便犯错，也不会和自己跪在一起。
“明日中秋佳节，大家照旧，中秋节后我亲自押解这两人进京伏罪！”王川浑厚的嗓音传遍了东平府的每个角落，平日和刘为私交甚好的仆从，此刻挨在角落里颤颤巍巍不敢说话！
“莫叔，这次你做的很不错。”书房里，王川微笑着说，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大堂里的愤怒！
“大人，这是天赐良机，我们只是抓住机会，本来要毒死王青给她定死罪的，这小子自己撞上了，咱们将计就计，进京之后可说的就更多了，大人命中注定有富贵仕途！”
“哈哈，后天便进京，想来那边的动作也差不多了，不枉我这么多年送礼，不然也无法得知这么多消息了！”王川说完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兴奋，这么多年，他虽说享受爵位，不过却是名誉上的，一点实权也没有，不当官就永远寄人篱下，他的目标可不是小小的林平县！
……
热闹之后，东平府又恢复了往日的肃静！管事留待府中主事，王川带着几个下人和另外两个“罪人”前往京城！
原本三月的路程，王川刻意赶路下，两月就到达了京城，一到地方就马不停蹄地朝柬。
“这王川倒是精明，朕刚把左承军给扳下去，他就主动来邀功表明态度。”皇上听到来人汇报后，略作思考说道。
“圣上功秋万代，这王川本是罪丞女婿，理当同罪流放，不过毕竟也是高祖封下的名誉爵位，食二百户，如今主动请罪，朝廷清算完一批判臣之后正值用人之际，不妨稍加考核，若是真有才，提携一二定能报圣上大恩！”一旁的老宦官跟着附和。扳倒左承军这老宦官出了不少计谋，皇上对他也颇为信任，听到他的话，思考一下就命王川进来，皇上问话，王川便添油加醋将大夫人平时行径形容的拙劣不堪，一塌糊涂！
……
从皇宫出来，一道阳光照在了王川的脸上，也照进了他的世界里，无比明亮，他相信很快那两个人的审讯就会结束，铁板钉钉的事实无法更改，皇上已经对他表态会启用他，一切只等这场审讯结束！
刘为和大夫人自然是没有权利去见皇上的，二人此时跪在堂下，堂上是个威严赫赫的老官，见二人跪下后“啪！”的一声惊堂木拍的响亮。
“你二人可知罪？”
刘为自知在劫难逃，心里早就平静下来了，回想自己被召进东平府的那一刻应该就陷入了他们的阴谋。自己与大夫人有染，这等事也是事实，他不奢求能够平安回到林平县，只想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转头看着大夫人，双眼空洞，面如死水，早有死意，无奈被捆绑着，无法自裁！
刘为平静地回答：“我有罪，可我也有冤屈，要我死简单，能不能听我把遗言说完？”
老官之前受过左承军的恩惠，这事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记在心里。
“你且道来！”
刘为便把那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官，旁边的大夫人也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一丝光彩！
老官听完心中大为诧异，这和他之前听到的出入太大，也许趁此机会可以给他们左家留一条命！也算报答以前的恩惠！
三个月后，负责调查此事的老官将事情原委一一秉告皇上，并且派人去林平县调查实情，皇上听完勃然大怒，不知是怪罪老官不知变化，还是怪罪王川欺下瞒上，朝着王川发了一通火气！
……
林平县中从此再也没有东平府，只是在县中又多了一户人家，刘为正在修栅栏，在他背后，大夫人正在亲手刺绣，绣的很慢，却满怀笑意！
完结，撒花……
写的不好，请大家多担待！我是邂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