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摊里的人生

戒闲 · 西街

我曾经用过这个标题，一度被某人嘲笑很做作，他说：你连人都没有生过，有什么资格谈人生？

我翻了他一个大白眼：爷就是个伪文青，你咬我？

可人生，无非就是你还活着的时候，所经历的一切事情以及所产生的一切情感。

你知道的，没有情感的人生不叫人生。

1

北京的秋天，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畏畏缩缩，好不容易盼来了，还没来得及把320D的薄打底裤焐热，隔天起来就得换成带毛绒的，天空也始终是阴沉着脸，看不到一丝生气。我跟大月俩人在家撸着胖花，看着阴霾，终是耐不住这浮躁，抓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路上下起了小雨，我俩撑着伞慢悠悠的晃着，雨天人少，可几家麻辣烫摊前却坐了不少人，我拉着大月在其中一家摊子前坐了下来，要了两瓶燕京。

旁边坐着附近大学里四个大一的女生，言语青涩，这个城市就是有这点公平，拥有多年记忆与初来乍到也可以融洽到不分你我，哪怕，我们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兴致盎然的山东老板娘哼着小调大着嗓门与几个小姑娘聊天，她说：我觉着吧，生活就应该是积极向上的，大道理不懂，只要学会知足就什么都不是事了，你们跟我儿子一样大，着急啥工作，国家规定大学必须四年，那是有道理的，就是要你们学会踏踏实实的，过好眼下比啥都重要啊娃娃......哎，这份宽粉好咧，来来来......

大月抬头看着我：人家活的多明白，不像咱们，来吧娃娃，终于圆了你要在下雨的路边摊吃麻辣烫的梦。

我举起酒，笑意盈盈，与她碰杯。

2

隔壁卖糖葫芦的小店里循环播放着男音版和女音版的《冰糖葫芦》，虽然从小对甜食没什么特别嗜好，可这首歌，却是硬生生的将自己拉回到了小时候家里的那台黑白电视机前，那一刻，对于家里的饭菜，突然尤其的怀念，和着淅淅沥沥的雨，和着或匆忙或悠哉的脚步所溅起的哒哒的水花，突然很想家。

想起多年以前一位爱吃糖葫芦的忘年老友，也是帝都某院校知名客座教授，他曾经用一种孩子一样的天真对我说过一个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的小梦想：

我最向往的，是搬个小桌子小板凳，坐在路边的草地上，摆上凉菜和花生，再满上一杯花雕，对面坐着一个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宋元明清，既能阳春白雪，又能下里巴人的知己，一边吃一边看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吹捧、没有世俗，只是单纯的聊天。

彼时的自己，还是在懵懵懂懂的青春期，不能理解他的那份小执着，只是在很长的沉默里涌动着千言万语，我想他应该也能明白。

3

并非是吃了一个路边摊就懂得了人生，只是，像那个老教授一样，带着风餐露宿的沧桑感从路边摊的角度，更能明白平淡是真，简单是福，仅此而已。用余华先生的话来说，我感到自己像是一颗回到森林的树，一滴回到河流的水，一粒回到泥土的尘埃。

是的，我也感觉到了。

所以你看，生活就是这样，错过了一个路边摊，就错过了一场关于青春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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